她琢磨着,反正她维持了一辈子的好形象已经毁于一旦,再被人蛐蛐两句也没什么。
只有钱财才是最重要的。
都说黄白之物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老夫人并不这么认为。
有了黄白之物,才能活得舒坦,死得风光……
裴府东院。
苏墨玉独坐在刚刚修缮一新的卧房里,不停地用绣花针扎着小人。
今日原本是她的大喜之日。
裴老夫人却害得她嫁衣被烧,在众人面前贻笑大方。
更加可气的是。
沈无忧明摆着不肯给她镯子,偏还要挑个尺寸不合适的让她戴。
镯子碎成三段大大贬值不说,她还要被全京都城的名媛贵女笑话架子比男子还粗。
虽说习武之人架子粗一点也没什么。
她女诸葛的荣耀是寻常女子终极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
可她偏偏很羡慕那些腰肢纤细不盈一握的弱质女流,总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如同沈无忧那样肤白貌美仪态万方...
“该死!总有一天,我要杀了沈无忧那个贱人!”苏墨玉攥着拳头,拳拳捶在榻上。
“女诸葛,新婚当日怎么这么大火气?”
刘闯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气,灰头土脸地闯入了苏墨玉的卧房。
苏墨玉见了刘闯,立马站起身,拔出了悬挂在卧榻边上的佩剑,“大胆反贼,你竟还有脸出现在京都城内?”
“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
刘闯淬了一口唾沫,信步走到了苏墨玉卧榻前,一屁股坐在了干净的床铺上。
他翘着二郎腿,手上还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一边磕一边说:“看在你我过往的情分上,帮我一回,如何?”
“做梦!”苏墨玉冷声道:“你犯的是谋反大罪,谁也帮不了你。”
“你给我造个假身份,将我偷摸送出城,应该不难吧?”
“不可能。”
“苏墨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闯不耐烦地扔掉了手中的瓜子,站起身朝着苏墨玉逼近,“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你要是不肯帮我,我就把你不是黄花闺女的事给捅出去。”
“你现在是大逆不道的反贼,你的话哪里还有可信度?”苏墨玉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她本不愿在新婚之日见血,但刘闯不杀,始终会是个隐患。
“呵!说起来也就裴行止那蠢货,居然会舍弃貌美的娇妻,被你这种女人勾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林琛那档子烂事。”
“老子追你,你爱搭不理。林琛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送上门。”
“要不是军营里就你一个女人,他肯定不会碰你。”
刘闯说完,一手夺过苏墨玉手中的佩剑,苏墨玉那三脚猫的功夫,他应对起来还是相当容易的。
“刘闯,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识相的,立刻给我滚出去!”
苏墨玉意识到以自己的实力还杀不掉刘闯,只能寄希望于他快点离去。
“你要是不肯帮老子,老子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我记得,你大腿上有颗红痣对吧?说起来,你可真够豪放的,竟敢和林琛那厮在野外苟合。”刘闯回忆着之前见过的劲爆画面,眼神也变得猥琐起来。
这会子裴行止铁定还在陪宾客,东院那群下人全部被他打晕。
他如果在逃命之前还能睡个女人,倒也不错...
“女诸葛,不如这样!你陪老子一次,再给老子伪造个假身份,老子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再不拿林琛威胁你,如何?”
刘闯那双沾满了泥泞臭烘烘的手忽然勒住了苏墨玉的脖颈,他毕竟是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哪怕落魄,周身的气势也不是苏墨玉这种纸老虎能压得住的。
与此同时。
东院走水的消息早已传至前厅。
裴行止连同宾客们纷纷赶了过来,沈无忧也带着秀儿凑上前看戏。
听着卧房里的动静,停驻在苏墨玉卧房外的宾客们面面相觑,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最为难堪的。
无疑是今日的新郎官裴行止。
不论刘闯的这番话是真是假,他头顶上的绿帽是戴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