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没注意。”
顾景炎没敢告诉她,他不止没有及时清理伤口,还故意将伤口弄得更加严重一些。
这么一来,他才有个正当理由,能够成天往护国公府跑。
“好吧。”
沈无忧很是怀疑,顾景炎是不是没有痛觉。这么长的两道伤口,他难道感觉不到痛?
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样的皮外伤很好治疗,撒上止血散,再缠上绷带,稍微处理一下也就没事了。
“之后的三日,每天都需要换一次纱布,期间不得沾水。”
“好。”
顾景炎看着胳膊上缠着的纱布,就好像得到了一身新衣服一样,怎么看怎么好看。
最妙的是纱布上缠着的小小蝴蝶结...
“王爷,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纱布缠得太紧,本王的胳膊没办法弯曲,还要劳烦你替本王更一下衣。”
顾景炎惯会得寸进尺,登堂入室之后,他又在偷偷地琢磨,是不是可以让沈无忧给他更衣。
天朝女子出嫁前,这些侍夫礼仪嬷嬷都会细心教导。
他倒是不需要她尽心竭力地侍奉。
就是很想体验一下为人夫的待遇...
“......”
沈无忧很是无语,她算是看出来了,顾景炎分明是在故意捉弄她。
他又不是两只手都受了伤,怎么可能连衣裳都穿不上!
犹豫再三,这番质疑她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她寻思着与其两人大眼瞪小眼耗着时间,不如她快些替他穿好,省得自己的眼睛总情不自禁去瞄他挺括的胸肌和看上去很性感的腹肌。
“王爷,劳烦抬一下手。”
沈无忧拿起顾景炎的白色里衣,小心翼翼地替他套在身上。
顾景炎很是配合,立马站起身摊平双手,方便她操作。
他下意识地垂着眼眸,深邃的眼直勾勾地看着专注在给他系衣扣的沈无忧身上。
发现她的动作略有些笨拙。
顾景炎好奇地问:“出嫁前嬷嬷没有教过你怎么服侍夫君更衣?”
“教过。只是时隔一年多,我有些忘了。”
沈无忧答完,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
什么服侍夫君!顾景炎又占她便宜!
她气恼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他藏着戏谑的双眼。
他眼里的侵略意味很明显,就好像随时随地要将她吃干抹净一样。
“王爷,衣服穿好了,你快走吧!”
沈无忧定了定慌乱不堪的心神,转身收拾起了医药箱。
顾景炎当做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问:“这么久没有回国公府,住的可还习惯?”
“挺习惯的。”
沈无忧倏然想起顾景炎送来的二十个箱子,连声补充道:“王爷,那二十个箱子我一会儿就让人抬去战王府,无功不受禄。”
“你救了本王的命,本王意思意思也是应该的。”
“王爷也救过我的命,扯平了。”
“无忧,本王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是因为那些东西都是你需要的,而且你不方便出面买的。你仔细想想,你一个未出嫁的女人,去买婴孩的玩具衣服肯定不合适对吧?还有那些孕妇可用的胭脂水粉,束腹带,以及贴身衣物,就算你未曾出面,让你府中丫鬟去买,也难免会惹人非议。”
“......”
沈无忧仔细想了想,顾景炎确实买了很多孕期需要用的东西。
但她还是没办法心安理得收下他的馈赠。
“不如这样,我付你现钱,这些东西算是我托你买的,如何?”
“你若是再同本王这么客气,往后就别和本王做盟友了。本王也不会告诉你,卢凌丰死前那半句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查到了?”
“你先答应本王,别总是拒绝本王。本王送你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总之不差钱,而且你也需要,便顺手买了。”
“可是...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在付当日的嫖资。”
沈无忧总感觉顾景炎对她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就好像是他们睡过一次,他出于责任,必须要对她负责一样。
“你怎么会这么想?”
顾景炎确实觉得自己平白祸害了一个清白女子,是需要给予点补偿的。
不过他之所以会去做这一切,完全是出于内心深处的喜欢。
正是因为喜欢,他才总想着对她好。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要不然,你平白给我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真要是算嫖的话,也该是你嫖的本王。毕竟出力的是本王,你是半点没动弹。”
“你的意思是,我还需要补偿你?”
“理论上是需要的。”顾景炎认真地点了点头。
“......”
沈无忧抽了抽嘴角,愈发猜不透顾景炎的脑回路。
“总之,本王送到国公府的东西,你最好别退回来。不然到时候本王追上门来要你负责,本王怕你招架不住。”
“凭什么我对你负责...”
“你要是不服气,也可以是本王对你负责,总之差别不大。”
“负责就不用了。平白收了王爷这么多东西,让你破费了。”
沈无忧寻思着这些东西退来退去也很麻烦,她干脆先收下,过段时间再找其他机会回礼。
“你用得上就行。”
顾景炎暗暗腹诽着,给意中人花钱说多快乐就有多快乐...
沈无忧此刻并没有心思同他寒暄周旋,开门见山地问:“王爷,卢凌丰死前那半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据本王调查,沈国公那日之所以没有等到援兵,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卢凌丰身为潜伏在天朝的北离四皇子,一直都在为北离效力。以卢凌丰为首的救援队伍收到北离密报,故意延迟了十个时辰才赶过去。”
“另一方面,驻扎在边境的守卫军由于内应截下了消息,没能及时赶去援救。”
“这才导致沈国公所帅骑兵遭围剿。”
顾景炎也是才探得了确切的消息,这就赶着过来给沈无忧报了信。
“你的意思是,内应也是北离人,并非是圣上派去的?”
“从目前的调查结果上看,确实如此。”
“那卢凌丰为何说是圣上下令狙杀的我父兄?”
“可能是内应误传,但目前还没办法确认。”
“内应找到了没有?”
“被找到时已经咬舌自尽。好消息是,你父兄遭遇伏击后的三天后,曾有牧民见过他们。至于他们为何迟迟不肯归京,有可能同京都城盘根错节的势力有关,他们不是不肯归来,是不能归来。”
“谢天谢地!只要活着,就一定还有希望。”沈无忧一直觉得,她父兄还存活于世。
这一刻,她心里重燃起希望之火。
等她调查清楚阿碧嘴里那颗绿松石佛珠的出处,以及惠妃发饰上的粉珍珠是何来意,便立刻辞去官职北上找寻父兄。
“小姐,不好了!圣上来了!”
正当沈无忧打算委婉地让顾景炎离开之际,秀儿白着一张脸,匆匆忙忙地闯进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