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炎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地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筋萎的是本王,又不是你。”
“......”
医官狐疑地瞄了眼顾景炎。
自古以来,男子最忌讳的就是让人得知这方面的隐疾。
他方才还担心自己说了实话会被灭口。
没成想,顾景炎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沈少卿,你可会嫌弃本王?这医官说了,不影响受孕,可能就是体验感差了一些。”顾景炎转身看向沈无忧。
“...王爷别灰心,这只是暂时的。我定会治好你。”
沈无忧的脸颊火辣辣的,顾景炎居然当众说什么体验感,她不要面子的嘛!
不过话说回来,让所有人得知顾景炎有隐疾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么一来。
往后怕是不会有那么多莺莺燕燕缠着顾景炎。
而且他也说了,只是不举,不影响怀孕。
如何她就算是宣布怀上身孕,也不会引起怀疑。
“皇兄,沈少卿赢了,你方才说的话,还算数吧?”顾景炎一点不在意旁人或讥讽或怜悯的目光,沉声询问着高位上的顾北宸。
“朕自然说话算话。只是,皇弟有这隐疾为何从未对朕说过?”
“皇兄日理万机,臣弟自然不能用这么丁点的小事来烦你。”顾景炎话落,直截了当地牵着沈无忧的手走下了擂台。
沈无忧瞥了眼顾景炎,小声询问道:“你当真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本王行不行,你最清楚不是吗?其他人怎么说,本王不在意。”
“可是...”
沈无忧心下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男子患有隐疾,多半是要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料的。
正如她表哥谢羡之。
当初为了在公堂之上自证清白,选择服下她给的药后,罹患隐疾一事也是迅速传遍了京都城的角角落落。
这事之后。
纵谢羡之以春闱第一名的好成绩入围了殿试,也无正经人家的姑娘愿意跟着他...
“没什么好可是的。”
顾景炎攥着沈无忧的手,沉声说道:“这之后,不准再拿本王当赌注,也不准参与任何比试。”
“...你就不能换个说话方式?”
“比如说?”
“你总是不准我干这,不准我干那的,这会让我觉得你很强势,很霸道。”
“好吧。”
顾景炎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他仔细反省了一下自己,确实太霸道了些。
“无忧,你会因为本王的霸道和强势,讨厌本王吗?”他有些局促地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之间总是隔着点东西。
他能感觉到她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过错。
说实话,他现在真是后悔死了。
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哪怕沈无忧真的爱上了谢羡之。
他也不会选择做出任何会伤害她的事。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讨厌倒是不至于,但是会被你气到。”
“对不起。”
“你没必要动不动就道歉的。”沈无忧看得出来,顾景炎很想去改变。
转念一想,他性格就这样,其实也没必要去大刀阔斧地改。
“本王求你,之后别再拿本王去当赌注,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可以吗?你怀了身孕,不适合参与任何比试,本王知道你担心你父兄的安危,但请你务必照顾好自己。”
顾景炎很快就换了一种说话方式,目前来看还是有些别扭,假以时日,应该会习惯的。
“知道了。”沈无忧点了点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你和上官乐言的赌注是什么?让她放了你父兄四人?”
“是,她答应了。”
“这么看来,本王的王妃果真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成功救出人。”
顾景炎总感觉沈无忧父兄是故意被俘的,他们很可能有着其他的动机,要不然以他们四人的能力,在北离逃亡了一年多都没被抓到,怎么一进入西陵边境,反倒栽了跟头?
由此可见,他们此举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只是他并没有证据能够证实自己的猜想,仅凭自己的怀疑,就让沈无忧放弃救人,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王爷,我还有几句话想同上官乐言聊上一聊。”
“去吧。切记,别又一次把本王给卖了。”
“嗯!”沈无忧重重地点了点头,仔细想了一下,顾景炎也并不是那么强势。
起码她的这次比试,他都没有强行干涉。
上官乐言接连输了几次,心情糟糕透顶。
见沈无忧行至她跟前。
她抬起眼眸,语气不善地问:“沈无忧,你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本公主面前耀武扬威的吗?”
“公主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沈无忧反问。
“所以,你是担心本公主出尔反尔,不肯放你父兄离去?”
“这一点我并不担心。首先,公主敢作敢当,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出尔反尔。如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有千万种方法可以毒害你。”
“你放心吧,本公主输得起!一会儿本公主就飞鸽传书回去,让父王放人。”
沈无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父兄在西陵的事,还望公主不要对旁人透露,尤其是告诉你我怀有身孕那人。”
上官乐言呆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你...你知道有人要害你?”
“公主有兴致透露一下,是谁跟你说的这个?”
“本公主并不知这是谁的主意。”
上官乐言寻思着自己可能牵扯到了东越内部斗争之中,她原本是不想拿出纸条的。
细细一想,沈无忧和顾景炎算是在同一战线上。
塞给她纸条的人明面上是打算沈无忧身败名裂,暗地里,那人真正的加害目标或许是顾景炎。
沈无忧父兄流亡在外,她一个弱女子哪里需要那人大费周章地来针对?
“这个纸条给你,你看看能不能辨认出纸条上的字迹。不过,你不用急着谢本公主,本公主做这些全是为了景炎哥哥。”
上官乐言将纸条给沈无忧递了过来,旋即又满脸不甘地问道:“那个,鸠摩诊脉还是有一定水准的,你一定是更改了你和景炎哥哥的脉象,对不对?”
“我确实用药改了脉象,至于王爷的脉象,有没有可能是鸠摩弄错了?”
“你的意思是,景炎哥哥真的患有隐疾?”
上官乐言始终无法相信,看上去那么结实精壮的男人,会有这方面的隐疾。
“怎么,你现在还想嫁?”沈无忧又问。
“沈无忧,本公主不会放弃的!景炎哥哥的隐疾就算永远治不好,本公主还是会一直喜欢他。”
“双向奔赴才能成就一段佳话,单相思的话,十有九悲。”
“这是本公主的事,你管不着!”
上官乐言也不太能够接受顾景炎患有隐疾,但她还是不甘心这么放弃她暗恋了好几年的男子。
“你随意。”沈无忧拿着纸条快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