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玉见不得宝珠这副狐媚眼,狠瞪了她一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滚!”
“...是。”
宝珠垂下了眼眸,她本就是苏墨玉的婢女,哪怕现在成了裴行止的通房,地位还是一如既往地低下。
“慢着。”
裴行止为了气苏墨玉,沉声开口叫住了宝珠,“你把食盘放到桌案上,陪我一起吃点。”
“是。”
宝珠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刚把食盘放下,就被裴行止一把拉到了他的腿上。
“将军...我是不是很重,会不会坐疼你?”宝珠红了脸,含羞带怯地问。
“你那小腰堪堪一握,体态也甚是轻盈。”
裴行止完全无视了脸色越发难看的苏墨玉,兀自和怀中的宝珠调着情。
“......”
苏墨玉的身段就是属于没有腰线的那种,听裴行止夸宝珠腰细,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好歹是军中赫赫有名的女诸葛。
现如今,怎么连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女都敢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将军,妾有件喜事想要告诉你。”
“说来听听。”
裴行止对宝珠也没有多少耐性,他满脑子全是沈无忧。
只不过宝珠这种温柔绵软且毫无攻击性的解语花,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内心的痛苦和空虚。
“将军,我怀孕了。”
宝珠说完,便捂着脸颊往裴行止胸膛上钻。
“...好。”
裴行止心下并无多少波动,一个奴才生的孩子,他确确实实看不上。
“夫君,她只是个卑贱的奴才,你当真要让她给你生儿育女?”苏墨玉听闻宝珠怀上身孕后再也沉不住气。
裴行止同沈无忧和离之后,将军夫人之位始终空缺着。
她很担心宝珠要是生下男胎会母凭子贵。
到时候,宝珠若成了将军夫人压她一头,她肯定比死还难受。
“珠儿不过是身份低微了些,她可不像你那样轻浮犯贱。”裴行止抬眸看向苏墨玉,肆无忌惮地冷嘲热讽。
“你!”
苏墨玉气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宝珠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口,“姐姐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来挑拨你和将军的!”
说话间,宝珠又装模作样地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裴行止瞥见宝珠衣袖下满是淤青的手臂,面色一沉,旋即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的衣袖撩了上去。
“将军,疼!”宝珠强忍着眼泪,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好不可怜。
“手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怪妾愚笨,做错了事,惹得姐姐生气。”宝珠终于逮着机会告状,很容易地就将脏水泼到了苏墨玉的身上。
事实上,苏墨玉这两天还真是无暇顾及她。
她手臂上的淤青,全是自己弄上去的。
“你这个贱蹄子,这是想要落井下石是吧?”
苏墨玉从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瞬间炸毛,冲上前抓着宝珠的肩膀,另一只手便在她身上一阵狠掐,“苏家好吃好喝养着你,是让你这么血口喷人的?”
“苏墨玉,你给我住手!”
“夫君,宝珠她在撒谎!我根本没有打过她,她是故意冤枉我的。”
“你的嫉妒心有多重,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裴行止压根儿不相信苏墨玉的说辞,直截了当地将宝珠护在了身后。
“夫君,宝珠真的...”
“苏墨玉,你给我听好了。宝珠如今身怀有孕,从今日开始,她不再是通房,而是我的妾室。你要是再对她动辄打骂,她若流产,我唯你是问!”
“裴行止,你怎可这般无情无义!宝珠为你做过什么?她只会在你面前哭哭啼啼哗众取宠!你扪心自问,我和她究竟谁对你的助力更大一些?你欠了沈无忧六千七百两,是我掏空家底替你还上的。这事儿你这么快就忘了?”
“那笔钱是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苏墨玉,我劝你别总是提那笔钱,这样一来,只会让我时时刻刻记着,你背着我卖身当婊子!”
裴行止本质上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苏墨玉的确帮他还了六千七百两银子。
虽说这笔钱不怎么干净。
是苏墨玉出卖沈家父子,从林家那里薅来的钱。
但不管怎么样也确实解决了裴行止的燃眉之急。
结果危机一解除。
裴行止竟又开始嫌这笔钱不够干净。
“裴行止,你非要这样羞辱我?你要是同我和离,你的处境可不一定比现在好!”
“和离就和离。你以为除了我,谁还肯娶你?”
“你们...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裴府上下都不是什么好人。”
苏墨玉并不想和离,她要是真的同裴行止和离,不就是坐实了她和林琛之间有奸情?
到时候京都城这么多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她淹死。
思来想去,她只有跑去裴老夫人那儿寻求帮助。
裴老夫人见钱眼开,前段时间才收了她一千两银子,她若是哭诉,想必是会替她美言几句的。
“你们都只知道欺负我,我这就去找母亲评评理!”苏墨玉治不了宝珠,只能寄希望于裴老夫人看在钱的份上,好好治一治宝珠。
“将军,咱们也去看看?妾担心姐姐在老夫人面前抹黑妾。”
宝珠深怕裴老夫人信了苏墨玉的话,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裴行止的衣袖。
“那就去看看。”
裴行止耐着性子应了一句,旋即也和宝珠二人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苏墨玉气性极大。
她明显听到了屋子里有男子的声音,却还是没有刹住脚步,直愣愣地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