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还真是巧了 ,你徒弟呢?这次不带吗?”
孙思成摇摇头:“半年没见过了,跟一个老师傅学制药,我们走吧。”
他再一次回头看看,当然没看到小闺女,阿妩昨日一到后院,便扑向炕,称自己得好好睡上两日才行。
二十多日的长途跋涉,阿妩还是很有韧劲的,这一点跟平安很有些像。
平安,你可知道师父为你谋了好多心思?
这在之前他是不屑如此的。
常春风昨晚没睡好,一直想着如何解决张家的事,一个小县令,就在京城眼皮子底下,如果六七品官诚心跟你对上,是没办法避开的。
要说有多后悔答应此事,那也不见得,他那安县比于扬的三河县要好上太多。
如果有心人相助,稍微做点实事就会被有关部门看在眼里,升职也比偏远地方官快上许多。
略有颠簸的马车上,常春风在马车上了官路不久就闭上了眼睛,梦里第一次真正看见了爹娘,俩老的拿着大红喜报,高兴的什么似的,直嚷着要办流水席。
他那小家碧玉的妻则一直抿嘴笑,仿佛公婆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他心里暖暖的,下意识地找儿子,整个院子都找遍了,就是找不着人,对面下山路上,一堆柴火慢慢往家里移动,只看见柴看不见人。
突然小妇人迎上去,帮着把柴火搬到院子的一角,他这才看到一瘦弱的少年郎,跟自己像了大半,不再是那笑眯眯的婴儿。
少年冷冷地看着自己,拉着母亲就走了,他拼命地想追上,哪里能追上人,待他回屋找爹娘,屋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整个院子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常春风一下子被梦惊醒,胸腔里的那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真正见到爹娘的正脸,这让他仿佛像开了挂一样,曾经的记忆陆陆续续接踵而至。
童年第一次去何村秀才那开蒙,少年第一次去县学,十三岁的县试、府试,爹娘骄傲地听着人家喊自己小童生。
原来自己是考过县试、府试的,名次还很靠前,十五岁院试前,祖父重病不治,自己守孝。
因为祖父的病,家道更加中落,父亲身体也开始不好,母亲托人给他娶了何村的梅娘。
原来自己的发妻叫梅娘。
第二年梅娘就给自己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因为这个孩子,父亲的身体一下子好了许多,遂给这个孩子起名叫常顺,小名大顺子。
他不是很满意这个妻,与他一直想象中的妻有些出入,但也没有多不喜欢,在附近几个村,梅娘的长相都是数一数二的好,说是美人也不过分。
梅娘好像知道自己嫌弃她不能知书识理,成亲后拿着他用过的书和纸笔,三年时间识了许多字,三字经这些也能朗朗上口,经常母子俩一人背上几句。
常春风心一下子充实起来,自己也是有妻有儿的人了。
梅娘,大顺,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们母子,会让你们过上想象不到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