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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这场悲剧的魁首是粘罕,他无比强大,威严不可侵犯的影子闯进沈放的思绪里来。
虽然从未与粘罕谋面,但作为后世来人,自己深知这次入侵宋都城,粘罕才是那个真正的谋划者,几乎所有的侵宋策略都出自他之手。
金军虽然被自己屡次击败,但真正的考验马上会到来。
一个王朝,一支军队能在天下立足,留名青史,它必然有个鼎盛时期。
此时的金军正处在这个顶尖之上。
撒卢母突然造访,自己只能强硬回应,提出的条件等于向金军宣战。
仗打到这个份上,已不存在所谓的隐藏实力,韬光养晦了。
金军也不会给自己继续蓄力的时间。
沈放苦恼的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不愉快通通甩走。
乐手在庭院里吹奏着欢快的曲子,大大小小的文武聚集在客栈客房,喝着茶吃着糕点,等着大婚仪式开始。
闺房里只剩刘婉娘和她娘许氏在低声细语轻聊。
“婉啊,为娘一世为人,最为骄傲的事就在今日了。今日一过,你就是出嫁的人了,女大不由娘哩。”
“娘,不就办个仪式么?你还天天跟儿在一起。”
许氏压着嗓门咳了一声,满脸欢喜:“不一样呢,往后你就得伺候夫君,陪娘的日子少了。而且,娘怕也不能陪你多久,往后的路要你自己走。”
刘婉娘挽着许氏胳膊,嗔怪:“娘,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儿要生气了。”
许氏眼中洋溢着幸福与疼爱,抚摸着刘婉娘乌黑的秀发,道:“好,都听我女儿的。”
“婉啊,沈放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你跟了他,娘放心!”才说了几句话,许氏眼眶已浸润,“往后,多疼疼你男人,男人的心窝暖了,他就时刻记着家,记着念他的人。”
“娘,你别看沈放天天到处征战,路过家也经常不回,那是他的心里装着更大的事,儿体谅他。”
“嗯,娘什么人没见过。像沈……你夫君这样的人,还头一次见呢。”
“娘半生坎坷,识人断事也越发的准,虽说娘也认定你夫君是个成大事之人,可是始终瞧不透他。”
“娘,你是说他为何不与朝廷切割吧?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晓得朝中谁说的话才算数,天下文人士子多的是,他们的声音能掩盖许多明白人的理智。”
“娘何尝不知呢,可是时间不允许啊!久拖不决,军心不一,人心会思变啊!”
“娘,你放心好了,离了……夫君,他们一个都成不了气候。”
许氏见女儿神情坚定,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笑道:“才过门哩,说个话都一模一样了。”
“娘,你在取笑儿呀。”
“婉啊,趁着咱娘俩还有些单独相处的时间,娘还要再一次提醒你,伺候你夫君可要上心。”
许氏郑重其事的贴身细语,听得刘婉娘粉腮更为通红……
因新郎新娘早已相识,少了纳采问名的仪式,李若水代表男家此前已与刘德仁、许氏纳吉、请期。
甚至迎亲的轿子都省了。
从刘婉娘到沈放居住的独栋小院不过十余步。
伍有才、杨三多、范二、李子云等迎亲队伍干脆直接排成两列,从女家排到男家,还不够距离站人呢。
吉时到,气氛顿时升至高潮,军汉们的热枕生生将拜堂仪式变成了闹洞房一般,将主持婚礼的周氏老族长周世衡气得吹胡子瞪眼。
沈放由着伍有才、范二、杨三多等人闹,都是交心交命的兄弟,往后还要经历大风大浪,这么欢快温馨的场面怕是个奢求呢。
热闹非凡的婚礼闹到了夜晚,客栈外的侍卫王小乙却急得团团转。
黄胜、伍有才、陈龙、廖宏等人悄悄的先后退出了客栈。
“伍阎王,这话你去传,军情紧急,头儿必须得知道!”黄胜脸色铁青,语气不容商量。
伍有才一拳砸在碗口粗细的山毛榉上,震得整棵树剧烈晃动。
“行,他奶奶的狗贼想搅和了头儿的喜庆,我伍阎王要他听了伍有才三字尿裤子!”
说罢,伍有才大踏步折返了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