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许茂功引着傅彪一队厢兵赶到了高台,远远望去,山坡上似乎遍布宋兵。
沈放见到傅彪,不顾傅彪满脸的惊诧,将他拉到一旁说道:“傅将军,形势有变,我准备改变打法了。沈放有一事相求。”
傅彪望着满山遍野狼藉一片,满脸惊诧,久久才回过神来,问道:“啥事?”
“此去乏驴岭二十里,我想求傅将军即刻动身,请大军前来助阵,越快越好!”
“你是打算请方将军、李将军一起攻打承天寨么?”
沈放摇摇头:“不,是以防不测。我还是想让厢兵自己解决这帮金兵。”
“金兵还有多少人马?”
“大概七百吧!”
傅彪抬眼四顾:“你的厢兵营满打满算,也就七百人能参战而已。你们就凭这些弓弩刀斧能打得过金兵吗?”
“能!胜负天平已扭转,错过了再也没机会了。”
沈放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自信,眼神中的决抉是藏不住的,傅彪清晰的感触到了。
“好!我答应你,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把大军带来,助你一臂之力!”
“一刻钟之后,我将命令厢兵进攻承天寨,请傅将军马上动身,大军的动静越大越好。”
“这个俺理会得,相公在出发前给了俺一句‘不昔一战’!厢兵营士气正旺,俺不能阻止你进攻,但是……要撑住!”傅彪拍了拍沈放肩膀,转身大步离去。
待傅彪骑着厢兵营唯一的驮马折返乏驴岭,沈放立即叫来伍有才、范二、赵大虎、许茂功等人,布置作战计划。
他重新将厢兵营分为三队。
埋伏在承天寨的厢兵参战最久,损失也最大,这次由许茂功领着担任预备队。
范二、赵大虎所领厢兵经过一场畅快淋漓的厮杀,此刻士气最为旺盛,担任前锋,范二赵大虎分两小队。
而傅彪率领的伏兵没能赶上战斗,此刻却正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则由沈放和伍有才各领一半,担任左右翼。
任务分配已毕,沈放站在山坡最高处,做了一番总动员。
“勇士们,你们今天终于配得上这个称号!承天寨内的马厩和兵器库已被我烧毁,金人马无鞍,兵无甲。没了战马和兵器的金兵等于老虎拔了牙,不再强大!”
沈放指着山坡下隐隐绰绰的金兵,眼神中尽是轻蔑:“看吧,金人就在山坡下却不敢进攻,这就是你们勇敢强悍的证明!”
“本都头曾经说过,金人也是人,他没三头六臂,莫要被传闻吓倒。”
“将士们经过了炼狱般的锻打,脚力已无人能敌,这就是咱们战胜金兵最大的底气!”
“金人烧毁我们的家园,蹂躏我们的妻儿,但是他们摧不毁我们必胜的信念。”
“从来只有金人奴役我大宋百姓。可今日,你们亲眼看见了,金人被厢兵营的勇士们踩在了脚下!”
厢兵本就士气旺盛,经过沈放一番激情澎湃的演讲,顿时引起了共鸣。
伍有才满身沥血,跳上一块大石头,挥舞着从金兵手里缴获的铜骨朵,高声大吼:“都给老子卖力杀敌,打下承天寨论功行赏!”
山坡上厢兵们的情绪迅速被调动到至高点,齐声大吼。
“厢兵必胜!”
“厢兵必胜!”
“厢兵必胜!”
焦躁的空气瞬间被点燃,伴随着震天嘶吼,三队厢兵犹如猛虎下山,向山下猛冲。
他们脚下泛起的泥尘将整个山坡淹没,影影绰绰中,竟然有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山坡之下,斛虎沙正进退两难。
宋兵占据了高地,金国勇士们空有一腔怒火,却苦于处在仰攻的不利地形。
唯一拼凑出来的骑兵队也已在山坡上全军覆没,更是让金兵士气低落。
征宋至今,金军任何时候都能从气势上碾压宋兵,可是今天形势逆转了。
斛虎沙内心必胜的信念正一点一滴的消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