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看着张思麒的眼,接着问:“你可同意?”
张思麒板着脸蹦出几个字:“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好,这些是你带出来的兵,既然张统制已同意,就别怪我沈某个越权查办了。”
张思麒没想到沈放顺杆爬,将他的气话当真话,气得浑身发抖,却不能辩驳。
军营外数里内黄土喧天,呼喝声大作。
踏白军如狼之人,来时已获命是奔着收拾这帮西军大爷,哪里会手下留情,每一个考核科目都有士兵被揍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张思麒与方大宸就在跟前观摩,却丝毫不能发声。
耗时两个时辰,考核终于结束,范二让都头周通汇报了考核结果。
结果让人大跌眼镜,近八千士兵,合格者仅有一百余人。
“岳飞,张思麒,金军就在寿阳虎视眈眈,如此疲弱之师如何抵挡?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飞为都统制,愿受惩罚,降为士卒也无怨言。”
沈放望向张思麒:“张统制,这些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兵,现在羸弱至此,你有什么可说的?”
张思麒终于忍不住了,大怒:“沈放,你不就是想整我么,既然岳飞肯当卒,我张思麒也愿意。”
“好!军中无戏言,既然你们二人都甘愿受罚,那自今日起,岳飞降为骑兵。”
“至于张统制你吧,与麾下士兵同场操演,共勺吃饭有些为难你。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回土门,二是去孟县。”
“土门自有相公安排,孟县也招募了两千余新卒无人统领。”
张思麒震怒,沈放这个小人摆明了想夺兵权,才费尽心机演了一出戏。
把自己赶走了随时都可以提拔岳飞,甚至恢复军职,而手里五千士兵将全部被他吃去,好歹毒的伎俩。
“沈放,你休想夺我兵权,这五千弟兄不远万里从陕西来参战,不是来看你眼色的。”
有了张思麒在前,方大宸也怒道:“西军统帅是种相公,没有相公首肯,你无权解我兵权。”
沈放凝视张思麒二人片刻:“张统制,方统领,西军也是朝廷军队,不是你们的护院家丁。”
“我还有那句话,任人唯贤!你把兵带成弱鸡,是想让他们送命吗?”
“你回头看看踏白军,他们可是厢兵出身,可是历经磨难,如今已是令金人铁骑都忌惮三分的勇士。”
沈放扭头看向黑压压一片的士兵:“你们甘愿当孬种,被金人赶得到处逃吗?”
士兵们满脸困惑,无人回答。
“好既然都不认自己孬,西军置制使行营已定下入寿阳作战的计划,你们该骑马骑马,该抓枪抓枪,随时出发!”
“范军使,命令下去,明日一早出发,敢逃匿者,砍了!”
范二嘿嘿笑:“俺看哪个鳖孙子敢逃!”
张思麒和方大宸对视一眼,懵了。
沈放这死变态什么都敢做,真让这八千西军攻打寿阳,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
可如果强行抵抗,就是违命,沈放正好找到理由找麻烦,说不准还敢借机除了心头患。
满场西军渐渐变得躁动起来。
范二看在眼里,大喝:“咋地,还想窝里反了不成?弟兄们,拔刀!”
一千踏白哐啷哐啷齐齐亮出了兵器,白咣咣的刀刃寒气逼人。
张思麒不敢反抗,士卒更是没人敢出头。
这一点还要感谢赵宋官家,大把的花军饷,把士兵培养成温顺绵羊。
张思麒终于仰天长叹一声:“罢罢罢!今日就依了你,我回土门关,放这些西军将士一条生路吧。”
“张统制,我不是要把西军弟兄往死路上赶,是要给他们新生,恢复军人血性,杀敌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