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傻丫头,哥与凤显霖虽不相交,见面时我们两个也总是横眉冷对,但那是因为我们都在为对方着想。
你难道没发现,哥和凤显霖还是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时茜:“是眼睛,哥,萧家的人都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李戈道:“是啊!凤老夫人与娘一样会生啊!
娘将我生得和自己一样,把妹妹生得像爹爹,而凤显霖被凤老夫人生的更像凤老夫人自己一些。
茜儿,你可知道,江湖中有一种神奇的易容术,乃是用金针刺穴来改变容貌。”
时茜:“知道,玉师兄他就会。”
李戈:“以前凤显霖的容貌与凤老夫人也就四五分相像,可如今,凤显霖至少与凤老夫人有七八分相像,你可知为何?”
时茜:“难道是……我所想的那样吗?”
李戈微微点头,道:“用那方法改变容貌,其疼痛犹如妹妹所讲三国演义故事里的关公刮骨疗伤一般。
凤显霖,他四岁时便开始用此方法改变容貌,保护了许多人,其中就有萧家和父亲。
娘亲去世后,父亲身边再无亲人,那时父亲度日如年,是凤显霖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陪伴了咱们的父亲。
他当时年纪尚小,却深知感恩。他明白,若不是父亲他暗中相助,他和他娘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更无法在上京过上安稳的生活。在肖家族人与清河郡主狼狈为奸,如狼似虎的逼迫下,他们很难活命,更别提衣食无忧了。
所以,他从凤老夫人那里,得知我们父亲经历娘亲去世,妹妹被送走的事情,就在夜深人静时,悄悄从狗洞里钻进国公府,为父亲端药、喂水,规劝父亲进食,保重身体。
他还对父亲说:让父亲一定要好好活着,不为别的,就为了还在襁褓中的妹妹你。’他还说:‘若父亲不在了,妹妹会很惨,不是死就是被人卖掉,沦为奴婢,受尽凌辱……’”
时茜:“哥,这些事是陆叔告诉你的吧。”
李戈点头道:“是的。后来父亲告诉他,以后可以不用钻狗洞,从角门进来就行。
但他却坚持说不行,因为他只是个孩子,不知道是否有人跟踪。
他若走角门,别人就会知道,肯定得英国公父亲允许的。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与父亲的事情,他宁愿继续钻狗洞。
他要求父亲让国公府的侍从府兵,每一天都把他从国公府扔出去,还咒骂他几句,而他会掐自己,把自己弄伤,一副被打的样子。
所以,哥知道他是个好的,但是哥还是不能同意祭祖节那日,他与我们一起祭祖上香。”
……
次日巳时,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桌上,时茜正心不在焉地用着早膳。这时,映日快步走进屋子,行礼后说道:“女公子,御前近侍李公公来了,传圣上口谕宣女公子进宫面圣。”
时茜闻言,手中的筷子一顿,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时茜思忖,狗皇帝宣自己进宫究竟所为何事?此刻这个时辰,狗皇帝应该还未散朝吧。
映日见时茜没有反应,轻声唤道:“女公子......”
时茜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碗筷,对映日吩咐道:“净月去准备朝服,女公子要更衣。”映日领命后退出屋外等候。
半炷香过后,时茜缓缓从屋内走出。她身着华丽的朝服,步伐优雅,在夏禾和春杏的搀扶下,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美丽动人。走到屋外,时茜坐上早已等候在此的肩舆,向着伯爵府二门进发。
一路行至二门花厅,李公公远远便瞧见了时茜的身影。他急忙主动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地说道:“伯爵大人安好!宫里的马车此时就在伯爵府大门处候着呢,这可是圣上体恤,特意下令让咱家前来接您入宫呐……”
时茜言简意赅:“既如此,烦请李公公前方引路。”李公公旋即挺直身躯,扶着时茜的手搭上自己的臂膊,将时茜扶上舆车并放下门帘,而后急忙催促赶舆车的公公回宫。
在舆车上,时茜随着车子摇晃了一炷香的时间,舆车在宫门处停留了两三分钟之久,随后又开始颠簸起来。十几分钟后,舆车终于停了下来,这时传来李公公的声音:“爵爷,勤政殿到了,前面的路,还请爵爷……”
时茜伸手,李公公心领神会,赶忙弯曲手臂扶时茜下舆车。
时茜下舆车后,就看到了徐福。徐福看到时茜后,扯着嗓子高喊:“贞瑾伯爵觐见!”
紧接着,殿内传来几声高呼:“圣上,宣贞瑾伯爵觐见!”
徐福快步走到时茜身旁,轻声说道:“爵爷,圣上正在等候,随老奴进殿吧。”
时茜走进勤政殿,只见文武百官整齐地分站在两侧,心中不禁感叹:这些大臣可真不容易啊!寅时就已至此,一站就是几个时辰,腰板却依然挺得笔直,着实令人钦佩。
时茜稳步走到大殿中央,时茜腰间佩戴着皇帝赏赐的见皇不跪金牌,因此并未跪地行那繁琐的跪拜之礼,而是微微弯下腰,双手交叠于胸前,向皇帝福身行礼道:“微臣贞瑾拜见圣上。”
皇帝轻轻抬起手,一旁的徐福高声喊道:“免礼。”
皇帝看着眼前身着朝服的时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笑着说道:“贞瑾啊,你今日这身装扮,倒是增添了不少英气,乍一看,朕还以为是你父亲英国公重生回来了呢。”
贞瑾闻言,赶忙低头谦逊地回答:“陛下谬赞了,贞瑾不过是一介女子,如何能与父亲相提并论?况且,父亲他在世时威震天下,乃是我西周的英雄豪杰,贞瑾自愧不如。敢问圣上此次召见贞瑾,所为何事?”
皇帝听了时茜的话,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哈哈,贞瑾啊,你虽是女儿身,这容貌与你父亲相似。不过说起性格嘛,倒是更像你的祖父镇国公,都是那么直率坦诚。也不知此刻镇国公的英灵是否就在这大殿之中啊……”
站在殿内角落、身披隐身斗篷的李戈听到皇帝的话语,略微思考了片刻,然后沉声说道:“老夫在此。圣上请勿怪罪,此番随贞瑾前来,并无他意。
只因萧家仅剩孙女贞瑾这点血脉了,若贞瑾有什么不测,就没人给老夫烧纸上香上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