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茜看着被送出山洞的伤者,心中一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自己契合的那些法器都参与其中。伤者身上的烧伤,以及其他人衣服、头发被烧焦的痕迹,无疑与离脱不了干系;而冻伤,肯定是小蛊和小凡所为;至于那声称自己中箭的人,表面上却找不到伤口,不用说,肯定是小真干的。
时茜懊悔不已,小天等契合的法器在她的识海中问道:“小主人,我们是不是做错事了?”时茜连忙回答:“没有,小天,你们没有做错,你们做得很棒,很好。是小主人我太粗心了,以后做事我会更加仔细的。”
时茜心想,小天它们只是法器,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和心思,以后自己不能把布阵的事情完全交给小天它们就不管了。小天它们布好阵法后,有提醒自己去检查,当时自己却觉得,小天它们是天阶法器,在阵法方面,自己只是个初学者,即使检查也发现不了什么问题,所以就没有去检查。
“女公子,映日把药箱拿来了。”映日走到时茜跟前说道。时茜回答道:“把药箱给我,然后映日你再跑一趟,去伙房把夏禾叫来。这里的伤者很多都需要缝合和包扎,你做不来。”映日答:“是,女公子。”说完便转身去寻夏禾。
听到时茜说要把自己身上的伤口缝起来,那些受伤的捕快和季御医脸色都变得苍白,心中暗自嘀咕:缝,怎么缝?像缝衣服那样吗?那得多疼啊!自己本来就受伤了,还要承受这样的痛苦,要痛上加痛吗,这贞瑾伯爵会不会医啊,自己能不能不缝啊!
有个傻胆大的直接提出不要缝合,上点药用布包起来就好了。而大多数人虽然忌惮时茜郡主的身份不敢开口,但见有人提出来,也壮着胆子小声附和。
时茜听到捕快那不缝合的话之后,认真严肃地说道:“这伤口如此之大,如果不加以缝合,那么伤口的愈合速度将会变得非常缓慢,同时极易引发感染并导致高热症状产生。而一旦出现高热且无法及时退烧,就可能会对大脑造成损伤,使人变得痴傻愚钝。
此外,伤口处的感染还会使得周边的肌肉组织坏死。如果情况严重到必须截断整只腿或者整条手臂才能保住性命的程度,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即使能够及时处理避免截肢,但由于已经挖出坏死的肉块无法复原填补空缺部位,因此仍会留下明显的凹陷痕迹。更糟糕的是,如果受伤处恰好涉及到筋骨,那么即便这条腿或手臂治愈后也会丧失部分功能,行动起来将不再像从前那样灵活自如。”
听完时茜所言,那些受伤的捕快们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贞瑾伯爵所说的都是真话不成?这不可能啊,一个弱女子怎能如此淡然地说出这般恐怖骇人之事呢?想必她定是在故意恐吓大家吧。
想到此处,众人纷纷将满怀期待与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季御医,盼望着他能站出来为他们答疑解惑,并判断出贞瑾伯爵方才那番言论究竟是否可信。
季御医轻咳一声,说道:“郡主所言不假,受伤后若引发高热,若不及时退热,轻则变傻,重则丧命。如此严重的伤口,愈合自然缓慢,且伤口处的血肉极易腐化。
若腐化严重,确实只能断臂断腿以保性命。不过,恐怕只有郡主府中的殇医亲自动手,方能保命。毕竟,萧家的殇医可是首屈一指的。”
捕快们听了,再也不敢说不缝合伤口了,季御医见状,又低声说道:“其实,不缝合也是可以的。”
“季御医有办法?”捕快们闻言,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连忙问道,“是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季御医告诉众人,可以将铁块烧红,烙一下伤处。此时,带着夏禾返回的映日听到季御医的话,不禁乐了,对时茜说道:“女公子,季御医这办法好啊!烙伤这事,映日可擅长了,给马和猪烙印的活,映日可没少干,保证手稳得很!”
时茜点头应道:“嗯,这活确实非映日你莫属,我和夏禾可干不了。季御医,用铁烙伤处皮肉的事,本爵实在下不了手。这样吧,本爵和夏禾到那边等着,你和映日负责烙,本爵负责把那些没挺住烙晕过去的弄醒……”
捕快们齐声说道:“郡主,我们愿意缝合。”
映日一听,急了,喊道:“缝合多麻烦啊,用铁片烙多省事!你们不会是怕疼吧?你们这些大男人,还怕疼?那马和猪都不怕,你们难道还不如那些马和猪?烙一下,很快就过去了,我映日手可快了……”
捕快们再次齐声喊道:“郡主,我们愿意缝合。”开玩笑,他们又不是马或猪,他们是人,男人也是人,为什么不能怕痛。
季御医听了捕快们的话,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可笑。虽然是他提出了烙伤口这个方法,但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敢亲自下手去烙。于是,他向时茜说道:“郡主啊,关于这伤口缝合之事,小臣实乃未曾见闻亦未曾实践过。心中尚有诸多疑惑之处,不知可否向郡主讨教一二?”
时茜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道:“季御医但问无妨。”
季御医稍稍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敢问郡主,用于缝合伤口之线是否有所考究?抑或是任何丝线皆可使用?”
时茜耐心地解答道:“缝合伤口所用之线确有其讲究之处。最佳选择当属羊肠线或桑榆线,此二者用于缝合伤口颇为适宜,因其可无需拆线,线段会随时间推移被人体自然降解并吸收。此外,亦可用棉线,然若使用棉线,则待伤口愈合之后需适时拆线处理。”
时茜言罢,见季御医仍欲追问,赶忙说道:“季御医,当务之急是救治伤患。其他问题,你稍后再问。夏禾,季御医不擅缝合术,你同他一组,练习缝合时教你的可都还记得?”
夏禾答道:“女公子放心,夏禾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时茜点头:“好,季御医,就有劳你照拂一下本爵的侍女了。”
季御医忙道:“郡主言重了,该是下官谢郡主,多谢郡主让夏禾姑娘协助下官。”
……
季御医接过夏禾递来的手套和口罩,面露疑惑地看着夏禾。夏禾一边戴上口罩和手套,一边解释道,这是为了做好防护,防止口水和手上的汗液接触到患者伤口引发感染,同时也是因为伤者众多,救治完一个人后没有时间清洁手部。
季御医听后,学着夏禾戴上口罩、手套,然后看到夏禾拿出剪刀,剪开患者伤处的衣物,接着用镊子夹起一个棉花球伸进一个琉璃瓶中。
待棉花球浸透琉璃瓶子里的液体后,夏禾拿出来,同时轻声对那名受伤的捕快说道:“忍着点,这是烈酒,用于消毒的,碰到伤口会有一点点疼。”
那捕快年纪尚轻,刚至弱冠,尚未成亲,见夏禾如此温柔细语地与自己说话,不禁脸色绯红,结结巴巴地表示没事,自己不怕疼。话还没说完,他差点跳了起来,原来是夏禾说完话,未等他回应便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