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语心头微漾,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所惊,目光不由自主地深陷进他那几近幽邃的眼眸之中,揣测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沈砚的指尖粗糙而温暖,缓缓游移于她的面颊之上,动作温柔而不失力量,既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惜,又透露出一丝探寻的意味。
顾清语微微屏息,终是避开了沈砚伸来的手,谨慎而抗拒。
沈砚见状,脸上未显愠色,唇边反而勾勒出一抹更为温煦的笑意。
“你也许还不知道,一个女子的美貌,可以为世上带来多少好处。”
顾清语蹙眉不解:“大人此言何意?我不明白。”
沈砚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语调清冷而平和:“你可曾想过,当初若是嫁入侯府的人是顾清欢,那么,今时今日的婕妤娘娘就是你了。”
顾清语暗自咬紧了唇,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了婕妤娘娘,顾家也不会为我铺路进宫,只怕会将我随意指配给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嫁了。”
谁知,沈砚直截了当道:“为顾清欢铺路的人,不是顾永康,是我。”
顾清语看向他黑沉沉的眸子,斟酌问道:“所以,在您的眼里,婕妤娘娘和我,我们都是您必不可少的棋子吗?”
不是顾清欢进宫,便是她了?
一切都是安排计划好的。
沈砚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凝重,他的眼神异常认真,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真挚,仿佛要穿透顾清语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你从来不是我的棋子,你是和我一起下棋的人,”
顾清语有些承不起他这份浓烈的情感,遂开口问道:“为什么是我,偏偏是我呢?”
沈砚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随之看向窗外,精致的侧脸掩不住落寞的神情:“我之前就说过,你本来就是我的,只是你不记得罢了。”
顾清语闻言更觉困惑,她努力从思绪中寻找蛛丝马迹的线索,可惜,她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沈砚,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道:“我以前见过你吗?为什么我不记得了呢?”
沈砚淡淡道:“有朝一日,你总会想起来的。”
“您不能现在就告诉我吗?”
顾清语一脸真挚,语带恳求。
沈砚再度转眸看她,方才复杂的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地是如常的凉薄淡然。
“当你知晓一切时候,就是我派人状告侯府之时。”
顾清语听到这里,更加一头雾水。
“您要状告侯府?何时?何事?”
“你这样着急发问,迫不及待,是想要快一点来到我的身边,还是因为担心周檀绍,怕我对他不利?”
顾清语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叹息摇头:“我只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真相,往往都是丑陋的。”
沈砚缓缓自座位上站起,这一次他来到她的身边,温柔地捧起了她那张因困惑与不安而略显苍白的脸庞,格外郑重道:“你最好不要对周檀绍太真心,不然等到我对永安侯府下手的那一天,你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