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握紧了她的手道:“不急,咱们一切从长计议,细细筹谋。你若有任何不愿,我绝不会强迫你去做。”
“好。”
顾清语轻轻应允,只想缓一口气。
等沈砚走后,顾清语几乎彻夜未眠,望着桌上的烛光,默默出神。
小翠晨起过来,见她仍是一袭素衣,斜倚床头,不禁微微一诧:“姑娘您……这是一夜都没合眼啊。”
顾清语淡淡回应:“我一时睡不着罢了,你无需大惊小怪。”
小翠只觉她有心事,犹豫片刻才问:“姑娘是不是为了沈公公?他……他是不是……”
顾清语深深看她一眼:“与他无关。”
“那,难道是因为二爷的缘故?”
顾清语仍是否认:“我早就不在意他了。”
小翠有心开解她几句,偏又嘴笨:“姑娘该把二爷忘得干干净净,奴婢从前不敢说,但现在奴婢可不怕了。二爷根本配不上姑娘,侯府的人也是一样势利眼……”
“过去的事不提了。”
顾清语一点都不在乎周檀绍是怎么想的。
若真有朝一日,她进了宫,周檀绍和永安侯府一定会对她心生无尽的怨怼与不甘,才是真的。
与此同时,沈砚已经和顾清欢面对面,坦露了自己的筹谋。
他要她向皇上央求开恩,特许自己的亲妹妹顾清语进宫陪伴,以解孕中烦闷之苦。
顾清欢闻言,不禁冷笑出声,她目光如炬,幽怨地望着沈砚道:“沈公公,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
沈砚不答发问:“娘娘一定不擅下棋吧?”
顾清欢扶着肚子,冷冷责问:“你少和本宫卖关子了。”
她现在已经着了他的道,自然要受他拿捏。
沈砚淡淡道:“娘娘有孕在身,不宜伤肝动气。娘娘,宫中早晚会有新人的。花开花落,更迭不息,此乃常理。奴才斗胆,一番肺腑之言,皆是为娘娘长远而筹谋。试问娘娘可曾想过,等皇嗣出生之后,娘娘既要细心抚育皇子,又要兼顾后宫安宁,到时候分身乏术,侍寝之事,更需时日周全。恩宠如流水,娘娘不争,总要有人去争。顾清语如今已是自由身,又是娘娘的亲妹妹,总好过那些外人。”
顾清欢蹙眉看他:“本宫听你说的都是道理,实在可笑。你是不是忘了,顾清语是嫁过人的,并非完璧之身,皇上会看上她吗?”
沈砚面上虽笑,那笑意未达眼底,眸中寒意凛然:“娘娘,皇上喜欢谁,乃是天恩难测。顾清语嫁入侯府不过一年,而且,这门婚事,和娘娘也有所关联。前几日,奴才有幸得见顾清语此人真容,斗胆妄言,若论姿色风韵,她非但不逊于娘娘您分毫,反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独特气质,令人过目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