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可不会动顾清语一根寒毛,她才到皇上身边不久,如今不过是个循规蹈矩的角色,尚未到需她亲自出手的地步。
眼前这复杂混乱的局面,保不齐,谁先动手谁就输了。
与此同时,彤华宫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息。
***虽说怀有身孕,但每日所行之事,还是如平常一般,她还是改不了饮酒作乐的习惯,惹得身边众人暗自揪心,生怕这片刻的欢愉会惊扰了腹中胎儿的安宁,引发无法预料的变故。
太医院的吴太医被指派看护***这一胎,心中自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当他听闻***今日又饮了酒,暗暗心惊的同时,额头上不由自主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谏言***此刻应当静心养胎,万不可因一时欢愉而累及贵体,伤了胎气。怎料,李淳熙只是淡淡吩咐道:“能不能护住本宫的孩子,是你身为太医的职责所在,本宫自是信得过你的医术与能力。”
一句话,如寒冰刺骨,让吴太医的心瞬间沉入深渊,万念俱灰。
若这腹中胎儿有个不测,他必将背负上无法赦免的死罪。
吴太医深知,此番劫难,自己怕是难以独力逃脱。除非,有贵人伸出援手,方能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将希望寄托于沈砚身上,低声下气地前去求他。
沈砚吴太医往日并无深交,今儿见他一脸为难,便也乐意做个好人。
“吴大人出身太医世家,身上攒着祖辈几十年的体面呢。我怎敢让您如此卑躬屈膝,折了这份傲骨,低了这份尊贵呢?咱们都是在宫里做事的人,理应一心一意为主子分忧解难。***身怀有孕,乃是大喜,我沈砚自当竭尽所能,为殿下护胎安胎,略尽绵薄之力。”
傍晚时分,沈砚去往彤华宫。
殿内,丝竹之声悠扬,与轻盈的舞步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然而,沈砚一出现,这些热闹也就该散了。
李淳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见他毕恭毕敬地行了礼,随后步伐不紧不慢地踱至自己跟前,幽幽开口道:“你也是来给本宫道喜的?你似乎来晚了。”
然而,沈砚并未立即应答,只是默默走近她身旁,缓缓蹲下身子,他的手自然而然地覆上了她平坦的小腹,目光专注而深邃,无比认真。
李淳熙心中不禁微微一颤,对他的举动感到一阵莫名的困惑。
“放肆!”
她沉默半晌,才低喝出声。
岂料,沈砚非但不恼,反而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意。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
“恭喜殿下,从此以后,殿下有了自己的血脉骨肉,有了这世上最亲密也是最温情的依靠。”
李淳熙闻言,不禁又是一愣,眼中疑惑之色更甚。
她直直地望着他,揣测着他这份少有的温情脉脉,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