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也善君子六艺,怎就文弱了?倒是尔等道人,于国于民无用,反倒以武乱禁,空耗米粮,与虫豸无异!”
李桐和铁匠同时转过头去,看到一青衫书生面有愠怒,傲然而立。身旁一书童面带惶恐,似要劝解却又不敢,只得冀希望着李桐。
李桐倒是没有与这酸儒吵嚷的心思,只拱了拱手略作致歉,便继续问道:“师傅何日能打好?需要多少银钱。”
铁匠呵呵笑道:“五两银,不说价,明日便能来取。”
“便是五两了。”李桐从袖中摸出一锭银来放在毡上:“若是打得好,还另有赏。”
“得嘞!”铁匠见李桐阔绰,自是不再多言。
可此见到李桐与铁匠旁若无人的议价,令书生以为自己受了轻视,硬生生从书童手中夺下行囊,不顾劝阻将五两纹银拍于桌上。
“给我也打一把长剑!”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铁匠也是欣然应下。一旁的李桐暗笑摇头,这等争斗意气之事他没兴趣,便兀自往客栈走去了。
行出巷口,身后有奔跑声传来,李桐听在耳中,连忙加快脚步。后面的人显然追他不上,只好出声喊住了他:
“道长!道长且行慢些!”
李桐无奈转过身来,却不见那书生,只见到了那书生的书童,只得叹气询问:
“怎么了?可是你那少爷有话同我讲?”
那书童气喘吁吁,缓了一阵才摇头说道:“并非如此,在下只是来同道长道个歉。我家少爷涉世未深,言语多有得罪,还请道长海涵。”
李桐本就不在乎,加上这书童言语老成、态度诚恳,也是拱手说道:“小居士言重,是我先有言不妥,谈不上谁对谁错。”
书童躬身一礼,感激道:“道长能不追究,是有大修为之人。道长可是要去客栈订房间?不如同去。”
李桐倒也没拒绝,反正都是几步路的事。一路上两人交谈片刻,方知那书生是去参加秋闱,初次离家,所以有些不谙世事。
那书童不由叹气:“如此灾荒之年,老爷夫人也是劝少爷三年后再考,谁知少爷非要今年就考。这一路上,连碗稀粥都难喝到,也就是这镇中奇特,竟有白面馒头!”
李桐听在耳中,心中也是微动。
他是从山野中行出,除了在山村中购置包裹蓑衣等物,不曾与人交流过,对如今的灾情也不甚知晓。
可从这书童口中可知,各处灾情恢复却是没那么快,为何这小镇中已有精细白面?
如此仔细想来,镇中人虽不常出门,却不见有门前引魂幡和黄纸钱。与小栗村不同,镇中是清冷了些,却还没有到饿殍遍地的地步。
奇哉怪也,难不成这镇中早有囤粮?
此时李桐也到了客栈之中,疲累多日的他也不肖多想,先租下了一间上房。
有了遮风挡雨之处,其余事也懒得多管,李桐打算先好好休养一番,顺带将修为精进些,再做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