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璁掐诀狞笑:“你不就是我的缘法么?能修习如此之快,想必有更好的炼炁之法,待我宰了你,这份机缘自是我的了。”
李桐心中暗自摇头,此人已然是魔怔了,无可救药也。
坤阴真炁倾泻,这些木藤立刻冻的脆硬,随后化成一地碎块。李桐迈步而出,四周已经不见了钱少璁的身影。
不消说,又是那隐匿身形的手段。
周遭的木藤这时又呼啸而来,见势头是不把李桐洞穿吸干不罢休的样子,只可惜,这等手段使一次还中用,再故技重施就有些愚蠢了。
李桐剑指横于胸前,天权剑式呼啸而起,骤然间坤阴真炁如萧索冬风,如旋般将周边的生机之物皆是卷的粉碎。在如此杀力之下,木炁也被驱散一空。
没了木炁掩盖,李桐眼神一闪,刹那间就洞察到了藏在一旁的钱少璁。剑式一变开阳剑式杀到,只一下就将猝不及防的钱少璁洞穿。
钱少璁口鼻溢血,隐匿之术再也维持不住了,一下仆倒在地,口中依旧是不服气的念叨着:
“非我不济,乃是你妙法更胜一筹,若是我有你的机缘,必比你强!”
对于这等妄言,李桐也不再劝诫,拔出残剑就给他一个痛快。在钱少璁的怒吼声中,他的魂魄化作了一道白炁,被残剑吸纳。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但也未完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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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芝堂内,姜澄义正替人号完了脉开着方子。送走病人后,他背手走到窗前,仰望着阴雨连绵的天色,不由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女儿来告诉他李桐被师兄带走后,已经过了两日,他既担忧那小道人安危,又寄期望于他能够带回「聚阳果」的根须。
当年师兄乘着师父耗费本源真炁蕴养这株「聚阳果」时偷袭,这才将师父逼入了绝境,而他赶到现场时,却没有第一时间相助师父,结果被师父误会后一指重伤。
有无怨怼之意?约莫是有的,可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阻拦师兄?内心深处,或许自己也并非全无歹念。
“姜馆主在想些什么?”
姜澄义转过身来,见到不知何时靠在门边的李桐。李桐拿出一把拂尘,丢在了对方面前,淡淡说道:
“想必您会给我个解释。”
“你既已知前因后果,又何必问我。李道长,我只求从你手中赊下这条性命,等我救完灾民再还。”姜澄义说完闭目不语,只等李桐裁决。
而李桐却无出手之意,只是从袖中掏起东西来。
“你还真是......拧巴啊。”李桐将掏出的锦盒搁在桌上,随后将那张丹方也递了出去。
姜澄义接过丹方,粗略扫视一眼后,胡须连同手都控制不住的剧颤起来,到最后连丹方都拿捏不住,哽咽问道:
“师父他......最后同我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道是弥补一二。”
听到此处,姜澄义再也遏制不住心中悲痛,扑腾一声跪倒在那丹方之前,两眼泪水横流:
“师父啊!徒儿不孝......”
说完用力在丹方前叩头不止,砰砰有声,直至额间渗红。
李桐实在是见不得这场面,踏着剑步转身离去,刚遁出屋,身后已是传来老者嚎啕之声。
只是那悲音被雨幕所遮,约莫是透不出多少来,只有在天之灵可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