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明知对方能轻易杀死自己,自己却浑然无觉的钝感,令李桐心生恐惧。
那兜袍人似看出李桐惊惧,还好心的放缓语调:“你们来的恰好,马上我就要开始给卷宗排序了,你们速速翻阅,迟了可就要等一旬之后了。”
李桐深吸了口气,拱手一拜,开始找寻起那一日的卷宗,陆心白性子慵懒,找了一处地方歇着看他忙着,时不时的望向高处的真武像。
寻觅了半盏茶的时光,李桐在架子上看到一份放的向外些的卷宗,伸手拿下,果真是关于恶佛的卷宗,看来已是有人事先前来查阅过,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李桐扯开绸带,打开一观,越看面色越是阴沉。
从其中可知,作为涉事者的自己已经开始被靖安司所调查,而关于恶佛的功法手段也一并记录在其上,包括他用什么招式、什么时候杀死了什么人,死者的画像、功法背景都一应在其中。
而后面的内容则越发的悬疑起来,李桐目不转睛的看着,等到看完之时,不知不觉间已经额角见汗,背心濡湿。
这时的陆心白也察觉到不对劲,上前搭住他的肩膀询问道:
“怎么了?”
“出去再说。”李桐慌忙将卷绑好,塞回了架子上。
两人慌忙走出卷宗室内,出门时李桐正要开口,却见到了当初战恶佛的院中,那位慕容辰手下的老宦官。
那宦官也惊愕于见到李桐两人,但随即加快了步子,往卷宗室内走去。
等到那宦官进到其中,李桐才将陆心白拽到一边,低声说道:“恶佛那事,恐怕是没那么简单了,这事要尽快同白少爷商议。”
陆心白难得郑重起来,点头说道:“咱归义居尽是莽汉,出谋划策之事,就要仰仗你和白锦诗两人了。”
两人言语之时,卷宗室的大门猛然推开,走出来的宦官本还是满脸假笑,刹那间就化作了愠怒之色,先是盯住了陆心白:
“你......算了,料想你这等愚夫也不明了。”
不等陆心白回话,那宦官便向前逼进一步,沉声对李桐说道:“那卷宗中到底写有什么!给咱家如实招来。”
李桐冷笑一声,自己在璾京中遇到的好人还是多了,总算是让他遇到个特例,真是可喜可贺。
“这位老者说话好没道理,我等又非犯人,谈何招来?”李桐眼睛微眯,感受着重回体内的真炁,笑着说道:“莫非是不识得字?还需要我等代读。”
那宦官恼羞成怒:“咱家识得字!「谛听」大人要整理卷宗,未曾赶上罢了......不对,小东西,胆敢嘲弄我?”
陆心白从旁哈哈大笑:“没卵老鸟,还说我是愚夫。”
“你————!”
那宦官瞠目欲裂,钻拳向前:“小崽子!拿命来!”
陆心白向前一步,将李桐掩在身后,长笑道:“小李,你可是咱归义居的底牌,让哥哥先替你试试这老鸟的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