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如此,闻采婷愈发感到高深,甚至隐隐到了宛如九天之意高难问、不可揣测的程度。
见闻采婷仍不忘用媚术,陈源不为所动,斜睨她一眼,冷声道:
“收起你那骚浪贱样,说吧,引朕来此作甚?”
是的,他出现在这里,是魔门有意为之!
闻采婷面露苦笑,并未隐瞒:
“都说师妃暄已经选出了真命天子,送上了和氏璧,公子和她联袂现身,自是落入各方视线之中,奴家只是动作快了一些。”
她只是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已,结果却是螃蟹没吃到,反将自己折了进来。
师妃暄见她还算老实,收剑而起,又陈源在,闻采婷翻不起什么风浪,只是见她如此,心中又起担忧,她怕师门长辈也如闻采婷这般,主动将脖子伸到陈源刀下。
陈源‘嗯’了一声,摩挲着下巴,忽问道:
“是你自作主张,还是祝玉妍师徒授意?”
闻采婷瞳孔骤然一缩,魔门两派六道素来神秘,可在眼前的年轻人面前,似全无秘密可言。
“朕不想问第二遍。”
陈源的音调并无变化,仍没有起伏,可闻采婷却感受到一股压迫,再不说话,她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大宗师能以个人意志和天地大势融为一体,凝练出了自己所独有的武道意志,言行之中都会有所体现,闻采婷感知到的,并不是错觉,她涩声道:
“是奴家看不清局势,冒犯了殿下,门主作何安排,并未知会奴家。”
不管是祝玉妍还是婠婠,武功地位都在她之上,她们想做什么,除非用得到她,否则根本不会知会她。
陈源不置可否,也不说话,不知在琢磨什么。
沉默中,闻采婷甚至连呼吸都渐渐屏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能任凭发落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稍许之后,陈源伸手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她便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和她断了联系,在无法动用分毫。
任谁立身之本被人剥夺,都会慌乱,闻采婷面色大变,心如死灰。
“别让她死了,要找魔门那些老鼠,还要她领路。”
师妃暄知道这是对她说的,她虽然不习惯这种做派,却不敢违抗,乖乖将闻采婷看着。
陈源走出房间,站在甲板上,只能远远看到洛阳的灯火,不知不觉间,船只已经远离了洛阳。
而在夜幕之中,不时有船只从洛水之畔离开,看方向,正是向自己这边而来,这么久的时间,足够他们准备了。
“果然,只有伟力归于自身,才是正途,任你如何谋划,在绝对的力量之前,就如水中捞月,竹篮打水。”
陈源负手立于船头甲板,看着水中映着的月影,风吹皱了水面,明月也虚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