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奇飘然若仙,游戏红尘,从根本上就没有什么杀意,是以擅守不擅攻;而宋缺截然相反,有一种俗世红尘,他自一刀斩之的无双攻伐,霸道无匹。
面对这降世天刀,陈源来了兴致,决定再给他磨一磨刀,是以无所谓的道:
“是吗?那就让朕看一看,你败事的本事!”
宋缺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被陈源如此轻视,彻底放开心神,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忌惮也好,愤慨也罢,通通化入刀中,他的刀,再没有束缚!
但更为精妙的是,他的刀,只对着陈源,宋鲁宋智也好,师妃暄和婠婠也罢,都只能看到他和陈源从先前算得上相谈甚欢,忽变成了而今针尖对芒麦的境地。
“天刀之下,从无活口,殿下,小心了!”
宋缺说着,往后探的手缓慢而稳定,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其速度均衡不变,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的重复铸模!
只是拔刀的动作,就似与天地以及其背后藏着的更深层次的本体结合为一,本身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化的味道,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
直到此时,除陈源之外的众人才知道他们两人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宋智看着厅堂,默哀一秒,窜出很远很远,宋鲁跟上。
师妃暄和婠婠看向陈源,他仍端坐太师椅,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感应到她们的视线,微微点头,二女才离开此间。
在陈源点头的刹那,宋缺取刀的动作已进行至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中段那一刹那,而后倏地加速,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忽然握上刀柄。
“铿!”
天刀出鞘,天地立变,厅堂之中,再无半点儿和谐,而是充满肃杀之气,天刀划上虚空,刀光闪闪,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刀锋处,便是茶水之上的热气,也被斩断,不再升腾!
刀道至此,已达鬼神莫测的层次,更使人感到随他这起手式而来的第一刀,必是惊天地,泣鬼神,没有开始,没有终结。
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难以解释,不能形容。
陈源眼中所见,是天刀破空而来,两人之间的空间,似被那一刀直接跨越,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已然临身!
念动之间,陈源抬手向前一推,似抓似指,非拳非掌,不是无法形容,而是他的手从袍袖探出,在这若缓若快之间,掌变抓,抓变指,拇指与食指微微错开,准确的按在绞击而来的天刀锋尖!
指刀交锋,发出“波”一声劲气交击声,狂飙从交触处往四外狂卷横流,声势惊人。
陈源手指宛如精钢,一股巨力自刀身传递,宋缺虎口一震,借力收刀,刀势顿敛,紧裹全身,有若金光流转,教人无法把握天刀下一刻的位置。
可这些在陈源面前全然无用,因为在其周身数丈之内,他比宋缺更清楚他的刀会落在哪里!
宋缺快若流光,几次变化位置,陈源却全然不顾这些障眼法,只等他出刀。
见陈源不为自己的刀意牵引,宋缺暗道厉害,亦舍开视线,心寄天刀,霎时间,天刀像活过来般自具灵觉的寻找对手,绕一个充满线条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大弯,往陈源后背心刺去!
是他出刀,但他的躯体却完全由刀带动,已分不清是人使刀,还是刀御人,人刀合一,自然流畅,浑然无瑕!
陈源心如明镜,将领域之中的变化尽数映在心间,而后故技重施,抬手于虚空按去,下一刻,宋缺的刀主动撞了上来!
宋缺截然不同的两刀,却被陈源以同样的手段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