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阿爸和阿man去世后,林此霄以为,天底下再不会有困难是处理不好的了,可现在,面对着一张张怒气冲冲的脸,他却有口难辩。
能说什么呢,寄人篱下的生活不是那么好过的,就算现在负责管理文衡殿的人是自己,可要是处理不好这事,只怕妗婆那边也会有话说……
想起阿man曾立下的规矩,彷徨、迷茫,以及一些些恼怒突然涌上林此霄的心头,可能就像陶斯言所说,这旧思想确实该变通一下了。
太阳底下站得久了,林此霄的太阳穴突突得发疼,他终于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一脸肃色地对面前的信众说道:“这事确实是卢栖宏做得不对,他该对阿叔阿姆们赔礼道个歉才是……”
这话仿若掀开了盖在卢栖宏脸上的遮羞布,他的脸瞬间涨红,过于恼怒,眉眼都跟着变得狰狞起来,此时也不管不顾道:“好啊!我叫你一声‘林哥’,你就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啊,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谁不知道你妗婆是我阿姐,要是我一个不高兴,你这文衡殿的管理员位置还不一定是谁来担呢!”
卢栖宏一时失言,所说的全部都是内心深处的话,周遭人看向林此霄的眼神忽然变得怜悯与同情,但更多的也是看好戏的状态。
“卢阿仔,你在胡说什么!文衡殿一直都是林家祖祖辈辈来守护着的,就连阿man之前都是暂代管理,这哪里还会有你什么事。”
一声声不满的抗议直接打断怪异的气氛。
只见熟知这段往事的依姆十分费力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迅速走到陶斯言的身旁,低声皱眉说道:“怎么一会儿不见,你就闯出这么大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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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之前林此霄还好心让陶斯言在殿里休息片刻,如今这人怎么专门往他心窝子插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陶斯言面露无奈,她摊了下手,表示并非内心所愿。
自己作为一个外来人,哪里晓得这用来烧香拜拜的文衡殿,后头居然还牵扯了那么多的往事,要真是一个弄不好,只怕还真的会牵连到无辜之人。
于是,陶斯言便指了指不远处的铜像,对其余人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明道理的人,到底谁是谁非,我相信大家都心里有数,现在也别在这干耗着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人多势众,原本还要找麻烦的卢栖宏狠狠地瞪了林此霄和陶斯言一眼,转身离开殿内,在临走之前还没忘记薅了一把瓜果点心。
一旁的依姆叹气感慨道:“唉,这阿man一家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人,平时日攒下的福报怕是都要被他败光咯。”
言语之中的嘲笑,让陶斯言有些好奇,于是趁机问道:“他总是这样吗?”
“唔,虽然说不上大奸大恶吧,但平日里在各家各户蹭吃蹭喝的也叫人有些厌烦,尤其是最近还赶上游神仪式,若是被外来的游客瞧见他这样胡闹,还以为我们都是这样的脾性。”
依姆似乎对卢栖宏早有怨气,现在便一股脑地全吐槽了出来。
陶斯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余光却飘向了林此霄,这个人怎么好似个闷葫芦,总是低垂着脑袋,情绪也不高。
若只是常年留在殿里不问世事也就罢了,可现在的情形,显然不那么乐观。
说不定一个不小心,那管理员的位置也会被弄掉了。
回想着卢栖宏临走时那阴恻恻的眼神,陶斯言第一次反思起自己的行为是否有些冲动了……
但潜意识又告诉她,不能任由这人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