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说着话。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僵。
虞听晚察觉不对:“娘,怎么了?”
“回回过年,家里做了菜都要给老宅端一盘去。是分了家不错,可该孝敬的还是得孝敬。要是突然不送了,难免落人口舌。”
“每年还要给你奶养老钱,这白纸黑字立下字据的,是说好除夕当日就给明年的。”
这几日事忙,倒是给忘了。
她有些犯愁。
慧娘没少在卫老太和大房手下吃亏,她是有些怕去的。
可要是推迟了,只怕卫老太又要出幺蛾子闹上门来。
想到这里,她就急了。
虞听晚看了眼桌上的六道菜。
腌萝卜,辣白菜,酸豆角,炖鸡,卤肥肠,还有一道鱼。
在吃不饱的年代里,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去。”
慧娘忙道:“不成不成,你一个新媳妇去了,是要被刁难的。”
她哪里舍得让虞听晚平白无故去受罪啊。
虞听晚:……
谁刁难谁都说不准呢。
在坚持下,虞听晚晃晃悠悠提着钱端着菜就出了门。
不同于别家的喜气洋洋,卫家老宅笼罩着一层阴霾。
卫老太自摔了后,脾气就格外差劲,看大儿媳庄梅哪哪都看不上眼。
她下不了地,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卫守财嫌她屋里味儿大,全都扔给婆娘庄梅照顾。
亲生儿子都嫌弃,更何况儿媳?
偏偏卫老太难伺候,整日骂个不休,还把气撒到她身上。
“老大媳妇,你以为老娘躺着,就收拾不了你了?让你擦个身子,这是和谁甩脸色呢!”
什么擦身子?
那分明是擦她的屎。
庄梅恶心干呕了一下,有错吗!
她很有意见了,大过年的把盆一摔:“娘要是嫌我,那就搬去老二家里养。你两个媳妇里头,数慧娘最会伺候人。”
卫老太瞪大眼,气的够呛。
拿起床边凳子上的药碗,就往庄梅身上砸。
都这样了,横什么?
以前夫妻俩哄着她敬着她,不过是她手里捏着卫慎的抚恤银。
可如今这钱都还回去了。这些年用了多少,她们夫妻还不得不掏腰包给填上。
庄梅受够了,刚要和她撕破脸!
门口传来卫守财不耐烦的声音:“行了,大过年的吵什么?你快给娘换好衣裳,一家人都等着吃饭。”
等换好衣服后,卫守财憋着气进来背卫老太去吃年夜饭。
大过年的总不能让她再在床上吃。
大房人多,满满当当坐了一桌。
虞听晚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她没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卫老太正生着气呢,打算在饭桌上给庄梅来个教训,一抬眼就瞧见了她。
还怪熟悉。
想起来了。
就是她!当时卫慎泼她一脸的药,就是她给打的掩护!
还污蔑她有病,自己泼自己。
卫老太怒从中来:“你个小贱人!”
虞听晚可不惯她。
“我脾气不好,也不怎么尊老。”
虞听晚温温柔柔的:“嘴别那么臭,逼我把碗扣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