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点着炭火,很暖。
待魏昭睡醒,外头天光已大亮。
他头有些晕,胃也不舒服,魏昭缓了缓,等身子好些这才吃力支起身子半靠着,神色寡淡。
岳山就在门口守着,怕吵着他歇息一直很安静,这会儿看他醒了便跑去叫虞听晚。
很快,姑娘端着粥进来。
她和岳山已经吃过了,这是给魏昭的。
魏昭慢吞吞起身,慢吞吞去洗漱。
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虞听晚的视线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魏昭扭头去看她,虞听晚又若无其事的挪开。
他也就没问。
粥里又放了糖。
魏昭不喜甜味。
他提过多次,虞听晚也听到了。
可姑娘就是左耳进右耳出,还煞有其事的表示日子苦,总该来点糖甜甜嘴。
这些时日魏昭也习惯了,他只是微微蹙眉,便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吃到一半,他停了下来。
“老是看我做甚?”
实在是看到的画面对她的冲击太大。
姑娘瞅着眼前的男人。
“再看一个人怎么有两幅面孔。”
魏昭:???
他古怪看向虞听晚。
谁知道姑娘面色比他还古怪。
魏昭:……
就真的很不对。
从昨儿夜里起,虞听晚就不太对。
真不怪魏昭不多想,实在姑娘眼神清凌凌的,干干净净,没有羞涩,只有好奇的打量。
只是打量的不是他的人,是他的……手。
魏昭拧眉:“它惹你了?”
虞听晚给不出答案。
毕竟前世的她面色酡红,好似……还挺喜欢。
“也许吧。”
“哦。”
虞听晚:???
她茫然:“哦?”
魏昭语气平淡:“那忍忍,总不可能给剁了。”
这话是没法再聊下去了。
虞听晚刚凑过去,魏昭就往里挪了挪避开。
“说话归说话,不要靠太近。”
虞听晚:??
姑娘大怒:“怎么还避之不及了!难道我还能对你怎么样吗?”
魏昭:“别人是不会,你真……说不准。”
“这个不肯那个不让的,那些去窑子里找乐子的男客还没花银子,都能借着机会揩油摸一把小手,我们还是正经夫妻,拜过天地的。”
为此,虞听晚惆怅:“你伤到我了。”
魏昭学着她的语气:“别这样,我还挺怕的。”
于是,他又挨了一锤子。
魏昭就闭嘴了。
虞听晚仍旧不解气,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嘶哑的‘嘎嘎’声。
姑娘倏然看向窗口。
是乌鸦回来了,一蹦一跳探头探尾。
它的羽毛黑而泛青紫,名唤青鸦。
虞听晚眼儿霎时就亮了。
青鸦却没看她,绿豆大小的眼殷勤地望着魏昭。
在魏邵抬眸看它时。
青鸦一下子挺起身板,绘声绘色的学着听到的话。
嗯,脏话。
“呸!他娘的老混账,死了都没地儿埋!好不容易找到愿意卖牛车的,我没嫌牛又瘦又老,他竟张口好意思要三吊钱。”
这一听,就是周老汉说的话。
可能怎么办,一日不走,他和刘媒婆就一日不踏实。
那老混账就是看出他急,死活不便宜。
他只好咬咬牙买了。
虞听晚惊讶。
魏昭是说过乌鸦会说话,可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呢。
还挺字正腔圆的,甚是学了周老汉气急败坏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