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又从哪儿学的混账话。
虞听晚眸色淡淡。
赵家囡囡抬头看她:“晚姐姐。”
她走过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慧娘给她做的抄南瓜子给她。
这坑也不碍事,她索性就没管,抱起石凳,放到另一处。
赵家就在前头,两家隔得近,中间只有条供单人行走的小道。
不放心女儿,赵娘子手里纳着鞋,就坐在家门口。她笑吟吟看向这对婆媳。
“这是要出门?”
虞听晚回之一笑:“是,刚想让嫂子推荐推荐,咱们县城哪里买衣裳合适。”
这事,赵娘子最清楚不过。
“那你可是问对人了。”
“东源街的仙台布庄料子好,又齐全。我都是在那里买的。”
“若是急着穿,得买成衣。就去东关街的李家成衣铺子。那里的衣裳做工精细,也实惠。”
虞听晚:“李家?”
她试图去想:“可是一对婆媳开的?”
赵娘子意外:“你怎么知道?那婆婆眼睛不好,可做衣服却相当厉害,闭着眼睛都能缝花,回头看上的衣裳尺寸不对,还能现场给你改好了。”
“那里和东源街离得不远,若是你们空闲,可两家都去看看。”
虞听晚一一记下。
慧娘背着背篓,见隔壁屋里有说话声,便顺嘴问了一句。
“家里有客?”
赵娘子的笑淡了些。
“来了个夫子,早些年和我家男人是同窗。”
当初还一起参加过科考。
可赵夫子一心钻研学问,一直不喜同心眼多的褚夫子。
这些年两家交情不断深,逢年过节也很少走动。也就这几日都在驿站帮忙,才有了联系。
想到这里,赵娘子格外头疼:“我听了一嘴,想让我家男人收下他名下的一个学子。”
这种事赵夫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偏便褚夫子把姿态压的很低,一直不愿意走。
到底是别人的事,慧娘没好意思再问。
虞听晚没说什么,可出了胡同后蹙了蹙眉。
看赵娘子方才的神色,想来对登门的夫子不甚欢迎。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赵家夫妇都是不错的人。
能被赵娘子不喜,只怕那夫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收下学子就得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赵家要是多了个人,要是好相处也就算了,就怕后头有一堆麻烦事。
婆媳两人刚离开,不过半柱香。赵夫子送褚夫子出了房门。
褚夫子朝其拱手:“赵兄止步,不必再送。”
他笑道:“那就这般说好了,回头我把耀祖带过来让你瞧瞧。”
赵夫子语气平淡:“他要是资质不行,便是你夸到天上去,我也不会收。”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褚夫子:“这孩子品行和用功都是没得说的,要是不好,我也不会送到你跟前来。”
赵夫子没再说什么,等人离开后,他的脸就沉了下来,烦闷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你应了?”
赵娘子放下手里的鞋。
“他一再相求,又提起早逝的恩师和同窗情谊,我总不好一驳再驳。”
赵夫子叹了口气。
“听说那是个极省心又上进的学子,还一点就通。我先见见,其他的回头再说。”
他看向妻子:“你也知道,这几年咱们这里没出过进士,就连举人都少之甚少。”
说完,赵夫子想到褚夫子的言行举止就有点扫兴。
方才在屋里,褚夫子看到了他写的诗。
就是被魏昭说差的。
褚夫子拿到手里叹为观止,一直唏嘘他的文采。
将他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其中有真的惊艳成分,也掺着刻意的有所图谋。
换成之前,赵夫子就觉得理应如此。
他的确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