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魏封行抱都没用。
可一到她怀里,却乖巧的不像话。
她把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都舍不得撒手。
直到先帝驾崩,新帝登基。魏封行的亲兄长,死在边境。
她乌发散着趴在摇篮旁,看着才两岁的孩子,面露愁色。
归之……若是女儿身,该多好啊。
再后来魏封行身亡,她浑浑噩噩,只觉天都塌了,所有人都让她节哀,务必保重。
她的确得保重。
归之还没成家。
她放不下。
可眼下……
她有什么是没法放下的?
————
不同于上京。
泽县光线明媚,难得无风,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堆积泽县多年的雾霭被驱散开来,呈现一片兴兴向荣。
所有人都在说这几日上京来的御史对关在牢房犯人的处罚。
“昨儿审的全部死刑。前儿也是。”
“那群人竟然也会怕,说再也不敢了,让大人饶过他一回,定洗心革面做人,呸!这种话还是留到投胎时和阎王说吧。”
“我就说泽县县令怎么敢私自采矿,原来最后都拿去孝敬知府了。”
“这得多贪啊。”
“那些人也不缺钱用,怎么好意思一直加重咱们穷苦人的税?”
土地,人头,徭役,兵役这些税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更遑论泽县这边还有额外加的路引钱。
尤其是乡下。
一年肚子里有多少油水?
原来都进了那些贪官污吏的口袋。
有人擦着眼泪。
“西边矿山下面压着的尸体常年累月下来已是数不清了。御史大人派人就挖出了不少人骨。矿山如今被封了,谁也进出不得。我哥哥当初就是在那里出了事,这会儿能去驿站那边领赔偿金。”
有人格外兴奋
“之前收路引的捕快还记得吗?当时怎么打死人的。御史说就让他们怎么死。”
“我到时候一定要去看!”
有人困惑。
“也是怪事,那些人贪的钱只怕数不清了。可御史大人派人去搜,竟然一个铜板都没搜到,也不知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都被动酷刑了,这些人哭天抢地竟然还装无辜,说不可能,还说他们不知道。”
“呸,钱难不成还长了腿,自己会跑?”
“这是把上京的那些贵人当傻子呢?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不知死活。”
这件事不止街上再传。
胡同里也在传。
虞听晚抱着暖炉,磕着瓜子。
她月事来了,这几日都有些犯懒。
赵娘子:“你可能不知道,那个董家!就那个想祸害年轻姑娘,成亲的董家。”
虞听晚:……
那她可太知道了。
赵娘子:“昨儿就审他了。”
“董乡绅也许是上了年纪贪生怕死,也许是手指被咬吓得,总之什么都招了。”
“说他干着贩卖人口的生意,拐来的男童转头买入家里生不出儿子的人家,容貌不错的姑娘有被他卖去窑子的,也有被他拿去送人情的。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头都磕破了,说家里除了密室外,还在匿名的几处别院里头埋着这些年的不义之财。”
“四城的官员他都贿赂过,这些年陆陆续续送出去的钱,都有万金了。”
赵娘子:“那几处别院,御史大人连忙让人去挖了。你猜怎么着?”
虞听晚:……
“我猜……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