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绑的有点紧,不舒服。
察觉他的打量,魏昭掀开眼皮,瞥了贺诩然一眼。
魏昭还记得上回他和贺诩然见面的场景。
是九个月前嘉善公主举办的菊花宴。
说是赏花,实则是给贺诩然相看姑娘的宴。
赴宴的各家夫人领着尚未婚配的姑娘过来,皆心知肚明。
还没去边境的魏昭赫然也在邀请之列。
他当然不是去和贺诩然相看的。
而是嘉善公主想趁着机会一并解决他的人生大事。
嘉善公主是太傅之妻,太傅又和魏昭有师生之谊。到底不好驳了,魏昭只好过去走走过场。
他就看到贺诩然了。
那时贺诩然坐在凉亭内,已气哭了十几个姑娘。
魏昭抬步走近。
【“嘉善公主为你的婚事,操的心可比令母还多。你也不怕她回头怪罪。”】
贺诩然得罪嘉善公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倒还真不怕。
他给魏昭倒了杯茶:【“刚到的青城雪芽,尝尝。”】
魏昭端起白玉茶盏,光看茶色就知,是好茶。
贺诩然:【“什么时候走?”】
【“半月后。”】
魏昭:【“向圣上讨了恩典,他允我给母亲办完生辰再出发。”】
贺诩然念起一事:【“我外甥女对你的心思……”】
他是清远伯的老来子,辈分极高。嘴里的外甥女,也才比魏昭小三岁。
贺诩然:【“反正你母亲对我外甥女极为满意,两家门第又相当,我……”】
魏昭:【“想占我便宜?”】
贺诩然承认:【“的确想当你的长辈,听魏将军喊一声舅舅。”】
然后。
也不知怎么了。
贺诩然在石凳上做的好好的,只觉眼前有一道黑影划过,下一瞬,他就被踢到了水里。
是魏昭踢的。
也是魏昭把他捞上来的。
魏昭谦虚表示:【“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当时把贺诩然气的够呛。
可即便如此,他出发到时候,贺诩然过来送了。
贺诩然脸是冷着的。
魏昭一身盔甲,擦拭着破云枪,正色:【“储君患有弱症,这些年五皇子圣眷正浓。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你已入朝为官,有些事无需我提点,凡事小心为上。”】
贺诩然:【“魏昭。”】
他没好气:【“记得平安凯旋。”】
念及过往,魏昭轻哂。
他又扒拉了一下纱布。
杨惟文继续:“大人不知,小两口感情好的不行,谁也拆散不了!”
魏昭继续扒拉纱布。
他没多大力气,扒拉的很吃力。
看他这样,贺诩然都糟心。
杨惟文甚至不惜揭露自己的伤疤。
“我之前为了未婚妻得罪公主,从未后悔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可实不相瞒,我费劲千辛万苦寻到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她……”
杨惟文咬牙狠狠心:“她却说老一辈的婚约不算数。”
“说我考中了探花又如何?没有富贵的命。”
“发配到贫寒之地做永远出不了头的小小县令,她可不要陪我吃苦。”
“还说……还说她早有心上人,让我不要痴心妄心。”
说到最后,杨惟文嗓音都颤了。
虞听晚感觉他都要碎了。
可即便如此,杨惟文还是忍痛道:“卫夫人却不同。她对卫慎不离不弃,可见用情至深!至纯!”
“此等风骨,便是我都佩服万分!”
虞听晚:……
怎么表明对魏昭的心意时,杨惟文比她还投入?
慢吞吞扒拉的纱布的魏昭惊讶到手抖,扯的纱布更紧了。
他弱弱出声:“唔。”
虞听晚吓得连忙上前:“怎么了怎么了?”
魏昭慢吞吞:“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