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的素戋鸣尊湮灭,彻底消失在黎明的秩序中。
蔷薇能感觉到高天原神国新生的天命贵子,已经诞生就在海的那边。
苏牧的力量再次透支,无力地从天空坠下。
蔷薇看的直摇头,心中叹息一句:年轻人还得好好学好看看,他对力量的使用堪称铺张浪费。
“菜!”就要多练!
不过幸好黎明地主家,从不缺余粮,至少不缺尘世这点余粮。
漆黑的夜幕在爆炸声中裂开,炽白的圣光从苍穹照落,贯穿鲸海上的黑暗留下一条通天彻地的光路。
光落在苏牧的身体上。
正在验证自由落体的少年,下降速度猛地减缓。
蔷薇又降下澎湃的生命序列,再一次将他透支的身体愈合。
序列的金光环绕在少年君王身边。
圣光昭昭,云霞遮遮,他在光路中飘落,从荒古凶神硕大的正首面前飘落。而这尊凶神缓缓睁开血色蛇瞳,九头相繇紧盯着渺小的猎物。
九蛇剩余的八颗脑袋,同时亮起嗜血的光,缓缓抬起死寂的蛇头,露出饥渴的毒牙。
荒古时代的凶神张开巨口,蛇信子直冲嘴边肥肉,祂能感觉到,祂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少年身上有大愿力、大因果。
以及,大权柄!
吃了这少年,自己至少少走万年苦修之路,一步登天直上弥罗天宫,到时候我老蛇也未尝不可坐坐那张凌霄上座。
相繇憧憬着未来。
蛇信子袭来的瞬间,苏牧再度睁开眼眸,他同样诧异源源不断的力量。但危机关口来不及多想,毕竟主角是这样的,仰卧起坐那是基本能力。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能触发“亲情”、“爱情”、“友情”的羁绊,他还挺想看看自己会触发谁的彩蛋。
视线斜视蛇信子,金色利剑在右手凝聚,剑刃上燃烧着黑日的火焰。苏牧立即转身,右手凶戾地旋转斩出一剑。
“铛!”
金石碰撞,序列炸出金色电花。
“啊啊啊啊!”
相繇吃痛地吼叫着,立即缩回舌头,蛇瞳委屈落泪。
祂想伸手捂嘴,却发现素戋鸣尊已经土崩瓦解,死得连渣都不剩。自己又是蛇根本没有手臂,只能用尾巴来抚慰受伤的舌头。
“咦?”
祂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呆呆地说:“老子的尾巴怎么少了一条?”
随后看向眼前少年郎,恶狠狠地问:“喂!那边……你是哪家的小子?有没有看见本座的尾巴?不会被你小子砍了吧!”
这蛇……
苏牧翻身退后,凌空站立,眼神颇为嫌弃,这尊荒古凶神和自己想象的画面有些出入啊,似乎不怎么聪明啊。
“不是我。”
他张开双手以示清白,说:“我坦白,我交代!都是素戋鸣尊的错,你看那边的海水,那根骨头大剑就是你的尾巴。”
“素戋鸣尊把它拔了出来,充当自己的武士刀。”
“什么!”
相繇听着立即炸毛,虽然祂没有毛,只有蛇鳞甲片。
连忙用尾巴捞起鲸海里的尾骨,捧到面前,哭唧唧地喊着:“这杀千刀的混蛋,十分大胆的倭鬼,居然把老蛇的尾巴扯断了!”
“我记得……”
荒古的凶神戛然停止哭泣,转过头,目露凶光地问:“我记得,你小子最后说,那个杀千刀的倭鬼好像还有自己的庙宇神像?”
“是。”
苏牧点头,说:“人家曾经怎么说也是朝鹤的正神。”
“正你奶奶个腿!”
相繇粗鲁地骂着,丝毫没有神明的风范,凶神也是神。
祂怒斥一句:“蛮荒野地、不毛之土,居然还弄个香火神庙,那些野人现在还成精了!”
“额……”
这蛇……话好多。
苏牧想着,并略带科普地说:“现在的朝鹤已经不比以前,他们现在可是一流强国,经济、军事远超开云……”
“什么?!”
相繇差点跳起来,质问着:“你说那帮倭鬼,现在居然远超过我天朝上国?那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个尘世君王怎么当的?”
“当初还不如让我老蛇来统治,我反手就平了这不毛野地!”
“哦。”
“好像也不能怪你,你看上去也才十七八岁的样子。油头粉面的,一脸的奶相!”
“估计毛都没长起。”
苏牧被唠叨的九蛇喷得怀疑人生。
他不禁摸摸自己的脸,满心疑虑:我长得很油头粉面吗?
怎么说我也是军过训,闯过扶桑金海,杀过南域邪神的铁骨头、硬汉子啊!
怎滴到这泼蛇嘴里就成了“一脸的奶相”?
苏牧很生气,眼露凶光,举起利剑。
“呦吼——”
“你小子看上去好像还不服气?我老蛇这辈子就承认两个好汉,一个是我的主君大神共工,另一个就是杀我的人皇帝禹。”
相繇的蛇瞳露出嗜血地笑,说:“你如果不服气那就打败我,以命搏命,如果输了,代价便是你的性命!”
话音未落,不知何时绕到身后的蛇尾,突然杀出。
苏牧心中一惊,直呼:妈的,这蛇好不要脸,一个老前辈居然偷袭我这个晚辈。
他立即转身一剑砍在斜刺来的蛇尾。
“嘿嘿。”
相繇阴险地笑着,巨口喷出腐败的毒液,化作无数嘶吼的小蛇。趁敌人转身挥剑的瞬间,发动第二次偷袭。
剩余七条尾骨已经埋伏在四面八方,就等小年轻闪身躲避。
智慧序列立即捕捉战场信息,探知到凶神布置下的天罗地网。不过只要是网便有漏洞,更何况自己从不闪身,而是闪现!
苏牧左手挥动,撕裂空间消失在原地。
蛇毒扑空,蛇瞳露出诧异,相繇想不明白火焰君王为什么可以提前识破祂的陷阱,又为什么可以撕裂空间。
“老贼!”
苏牧出现在大蛇头顶,高举利剑狠狠砸下,怒骂一声:“你好不要脸,没有前辈风范,居然偷袭我?从来都是我偷袭别人!”
黑日一剑斩落,金石铮鸣震动天海。凶神的蛇鳞无比坚硬,震得他手臂发麻。
“卑鄙!”
“卑鄙小儿,居然欺负老蛇!”
相繇同样怒骂着,祂也有理由,毕竟“尊老”一直是尧舜二圣宣扬的人之德行,这黄口小儿居然不尊二圣法令。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祂一边骂着一边指挥剩余八只脑袋,展开对“卑鄙小儿”的围剿。苏牧在毒牙间来回穿梭,时不时闪现偷上两剑。
但自己的剑根本无法破开敌人的甲。
“该死!”
他飘逸转身,擦着毒牙滂臭的口水,跳入空间甬道拉开与大蛇的距离,嘀咕着:“帝禹当年是怎么镇杀这条毒蛇的?居然还能砍下祂一头一尾!”
“哈哈!”
相繇露出嗤笑的嘲讽,说:“小子,不行就是不行,帝禹是谁你是谁?你也配和他比?老蛇我让你四个脑袋,你都打不赢!”
“好!”
“一言为定!”
苏牧喊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得让我四个脑袋。”
相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