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尘心中大骇,之前他还只以为这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状元,没成想这人还没考中状元之前就已经在大夏做了这么多事了。
其实叶青玄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很多事情都被叶青羽和墨九卿给隐瞒了下来,他们都不知道。
若是把夏哭夜这一年多里做的事情全部翻出来记一遍功,那以夏哭夜现在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修撰了。
当然,还有一些叶青玄也知道的事,但叶亦尘身上无一官半职,他也不能随便跟叶亦尘说。
“父亲……”叶亦尘将今日在满堂香发生的事跟叶青玄详细说了一遍。
叶青玄吓了一跳,震惊的抓着叶亦尘肩膀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若非我亲身感受,我也不会特意说这件事。”叶亦尘严肃道。
叶青玄不知想到了什么,兴奋的神情很快又敛了下去,皱着眉沉思。
叶亦尘又道:“父亲,您说,要是咱们掌握了这能快速治疗病痛的方子,那以后咱们边陲的士兵们岂不是无敌了?”
“如今大夏已经宣布与大和开战,状元郎这方子虽不能治疗重伤之人,但缓解疲劳,治疗小病小痛却是立竿见影,有了这方子,咱们大夏朝将无往不利!”
叶青玄想了很久,随后叹息一声摇头道:“这事儿恐怕不成。”
叶亦尘急了,“为何不可?这可是为了大夏!父亲莫非是担心状元郎不同意?他如今是大夏籍,为了大夏,有何不可?就算不为大夏,他还有夫郎孩子,难不成他不想保护自己的夫郎孩子?!”
叶青玄皱眉,“亦尘,你说的或许没错,但这不是你要他交出方子的理由,他交与不交,这都是他的决定,你作为叶家人,切莫用这种大义凛然的话去要挟他。”
“他现在是大夏人,但你要记住,在六年前,他是海外人,而咱们大夏人却杀害了他的父母,让他失去了父母亲人,他没有因此记恨大夏就已经很好了,而这些东西都是他从他的国家带过来的,本来就没有跟咱们分享的理由。”
此时的夏哭夜还在满堂香小憩,压根不知道就在他家不远处,一对父子正因他为自己编撰的人设而进行了一番人性大讨论。
叶亦尘有些傻眼了,他不明白叶青玄为什么这么说,杀害夏哭夜父母的是山贼,又不是大夏皇室。
“可是,杀害他父母的是贼寇。”叶亦尘说。
“但贼寇是大夏人。”叶青玄坚定道。
叶亦尘要被叶青玄给气死了,他被自家老父亲的话给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青玄看他都急红了眼,叹息一声道:“亦尘,你还小,考虑事情不够周全,你可曾想过状元郎这夫郎为何将这饭菜的价钱定得如此之高?”
“四个菜,两百两,你觉得是为什么?”
叶亦尘还真没想过和这个问题,现在叶青玄问了,他也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夏哭夜在小黑板上将饭菜的情况写得一清二楚,他也不是强买强卖,你不想吃他的饭菜大可不吃,他也不会强行拉着你进去吃。
所以说,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
若是为了赚钱,他大可把价格降到十两二十两,但他没有。
这是为什么?
还有,满堂香的饭菜成效就跟他写的标语一样,能快速治疗小病小痛,堪称立竿见影。
拥有这样成效的饭菜,状元郎一家就不害怕别人来抢吗?
他们就不怕这东西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吗?
他想,只要是人应该都会怕的。
但夏家正好相反,夏哭夜非但没有藏着掖着,还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在京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干起了营生。
仔细一想,这件事充满了疑点。
叶亦尘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每种可能都被他自己推倒了。
想到后面,叶亦尘脑中灵光一闪,除非这四道所用的药材十分稀有,价格也非常昂贵,普通人压根就吃不起。
为了不亏损,饭菜的价格自然不会低。
这么一想,满堂香饭菜的昂贵价格也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叶亦尘瞬间颓废,“父亲,是孩儿思虑不周了。”
见叶亦尘想清楚,叶青玄拍了拍他肩膀,“想清楚了就好,亦尘,你要记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不收取代价就能得到的。”
“如果一件东西的价值超过了你的认知,你就该把这件东西细细查清楚,然后重新对这件东西进行估值,而不是被它带来的利益给蒙蔽了双眼。”
叶亦尘深吸一口气,“是孩儿着急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叶青玄点点头,对叶亦尘很是满意。
他这儿子有时候皮了点,浪了点,但还是一心为着大夏的。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提了,你不是要去看你小堂叔?快去吧。”叶青玄慈祥笑道。
叶亦尘点点头,夏哭夜这事儿一想清楚,他人都轻松了不少。
要是夏哭夜在这里,听到这父子俩的对话,恐怕除了好笑还是好笑。
原因很简单,他这饭菜的定价还真是他随便定的,压根就没什么内情。
不过,他当初把价格定这么高其实打的也是这种算盘。
他手里的食材所带来的效果的确是立竿见影的,他虽不怕别人来抢,但总被人惦记着他也不好过。
只有让别人都觉得他制作药膳的药材要价高昂到压根无利可图,别人才有可能打消这种念头。
之后几日除了第一天白珩跟叶亦尘来满堂香吃过一次夏哭夜的天价饭菜,之后再也没人光顾过。
不过,满堂香天价饭菜一事还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就是了。
两百两一顿饭,别说就京城,就是放眼整个大夏,满堂香这也是独一份。
有些人为了看满堂香的天价饭菜,人在北市都要来南市看一看。
休沐一共四日,转眼最后一天的时间也被夏哭夜给磋磨完了。
回翰林院上值前一晚,待京城宵禁后,夏哭夜一袭黑衣出了府,避过巡夜的士兵悄无声息往唐悬府上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