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卿其实很想去见一见墨霖的,但今日大商朝跟大和朝的使臣也到了,他必须去见使臣。
夏哭夜和花栖山来到华春殿,等墨霖三人出来。
花栖山其实来过华春殿很多次,好几次他都想带墨霖离开华春殿,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是墨霖自己主动去做才有用,他横插一脚反倒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
墨霖看到花栖山时愣了一下,随即他恭恭敬敬喊了声舅舅。
夏哭夜被墨霖这声舅舅给喊懵了,他之前猜测花栖山应当是有兄弟姐妹的,但他可没想过花栖山的弟弟是君后啊。
花栖山摸了摸墨霖脑袋,“长大了,别再做让舅舅担心的事了,你爹爹知道了会伤心的。”
墨霖听到花栖山这么说,眸子黯淡了些许。
他很想问花栖山他爹爹真的会伤心吗?要是会伤心,为什么七年来,他只见过他一面?
从他和墨九卿的关系破裂以后,他只见过花栖言一次。
他记得那一次是五年前,当时花栖言似乎是回来参加年宴的,年宴过后,他来见过他一次。
他没有对他说一句重话,但也没有说什么其他关心的话,他只是默默的陪他吃了一顿饭,把他哄睡着以后就离开了。
小时候他其实也没见过花栖言几次,他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所有人都在说花栖言生病了。
但实际上他很清楚,当初中毒的人是花栖山,也就是他舅舅。
至于他爹爹花栖言,他从未中过什么毒。
反正自他有记忆以来,他爹爹似乎就在为了某件事奔波,为了那件事,他和父皇一直聚少离多。
他从来没问过墨九卿花栖言在做什么,他知道不能问,所以他从小就只是希望能多见见花栖言几面。
花栖山看墨霖神色不太对,没接着说下去。
夏哭夜也察觉到了墨霖骤然下降的情绪,于是他咳嗽一声,赶忙催促着众人出发。
太长时间没有离开华春殿,墨霖即将踏出华春殿那一刻心中竟升出了一股惧意和后悔,这股惧意和后悔直接冲淡了他刚才的茫然。
崽崽不知他心中所想,看他拖拖拉拉,直接拉着他就跑了起来。
被崽崽猛地一拉,墨霖心中那丝丝惧意和后悔瞬间被惊吓替代。
夏哭夜挑挑眉,心想这臭小子总算干了件让他称心的事。
等崽崽停下,一群人已经到了宫门口。
墨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崽崽实在太快,他要跟上崽崽的脚步就必须加快步子。
短短几百米他愣是双腿都抡出火来。
这边马车已经备好,一群人坐上马车时墨霖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离开了华春殿。
他看看崽崽,又看看夏哭夜,他觉得这一家子有种奇特的魅力,每次跟他们待在一起,他就会不断地突破自己的极限,忘却那些让他后悔难过的过往。
之前他和崽崽说话时提过一嘴这种情况,他记得当时夏哭夜说他是居然还有时间emo,肯定是平时训练不够。
他当时听不懂夏哭夜叨叨的emo是什么,但他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因为当天下午他就被夏哭夜训到了晚上,晚上累得直接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别说梦,就是起夜都不曾有。
一个月下来,他总结出一句话:只要跟夏哭夜一家待在一起,他就没时间去回忆。
夏家所有人,似乎只会往前看,很少会有往后看的时候。
出了皇宫,夏哭夜等人径直往京城码头去。
码头在京外,坐马车也要好一会,等夏哭夜等人到时,已经临近中午。
“父亲,咱们来得这么晚,爹爹会不会已经回家了?”崽崽想起以前他和爹爹一起来接父亲起得可早了,基本上天刚亮就来码头等待了。
但现在他们却大中午了才到,他觉得爹爹应该已经回家了。
一想到他父亲第一次接爹爹居然还迟到,顿时他看夏哭夜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了。
夏哭夜嘴角抽抽,知子莫若父,他当然懂崽崽眼神里表达的意思了。
他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崽崽脑袋,“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爹爹坐的船和我坐的船不一样,爹爹的船是晚上出发的,我的是白天坐的,期间停留时间不一样,所以一般是早上到,而你爹爹是晚上的船,一般是下午点才会到。”
崽崽想了想,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他松开夏哭夜的手,“那我去前面看着,我怕等会爹爹出来看不到我。”
稚儿也很久没见着陆鸣了,他看看夏哭夜,又看看码头,然后也甩掉夏哭夜跟崽崽去码头等陆鸣了。
“夏兄你不行啊,娃似乎都比较黏爹爹呢。”花栖山欠揍的声音在夏哭夜耳边响起。
夏哭夜呵呵一笑,他其实也很纳闷啊。
在他们家,平时他一直都是一副慈父的模样,倒是陆鸣对俩小子都挺严的,结果崽崽和稚儿却仍旧比较黏糊陆鸣。
然而,夏哭夜不知道的是,两个小崽子会这样,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
他每次从外面回来见到父子三人,他第一时间看到的永远是陆鸣,甚至一回到家,他直接把崽崽和稚儿丢给董婶,自个儿拉着陆鸣回了房间你侬我侬。
都说孩子是看着父母长大的,崽崽和稚儿看多了,久而久之,也学着他的样子事事以爹爹为先了。
一行人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看到一艘船缓缓驶来。
看到船那一刻,夏哭夜也不再矜持,大跨步往码头走去,崽崽二人本来就站在码头不远处,结果他就像没看到崽崽稚儿一样,迈着大长腿就越过了两个崽。
花栖山和墨霖一时间都有些无语, 合着两个崽根本就是学的他啊。
夏哭夜可能是思夫心切,压根没注意到朝他们驶来的船只比大夏朝的船只要大得多,上面画的标志也并非尤可期商会的标志。
等靠近了他才注意到停在京城码头的船并非陆鸣的船只,而是一艘标志着大和朝旗帜的船只。
夏哭夜的好心情顿时没有了,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去上朝,倒是没注意到大和朝来访也是走的水路。
他默默站远了些,他可不是接待大和朝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