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掉河沟子里啦?”魏铭问。
魏柳气鼓鼓道:“这两人竟然在河岸边找蛇洞,想要抓冬眠的蛇!”
魏铭问:“抓那玩意儿干啥?”
柳如龙答:“吃啊,很补的!”
魏柳一阵恶寒,魏铭见怪不怪,毕竟广州人嘛。
他建议道:“咱村里还有冬眠的蛤蟆呢,下次可以整点。”
魏柳跺脚:“大哥,你越说越恶心了!”
魏铭哈哈一笑,随即掀开锅盖,母鸡炖蘑菇的香味顿时充满整个房间。
虽然几人都还不是很饿,但都忍不住想动筷子。
魏铭却让魏涛去拿了两个碗,分别盛满。
“柳儿你把这碗送到对门孙大娘家,另一碗涛子你给红星爷送去。”
两人都没意见,村里对他们关照最多的就是这两家。
虽然分出去两碗,剩下的对于五人略显不足,不过还有中午咸鸭蛋的蛋白呢,而且大家也确实不太饿。
魏柳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小袋绿豆。
“大娘非要给的,说让咱们发豆芽吃。”她不好意思道。
魏铭点点头,冬天可以吃的蔬菜太少,除了白菜萝卜,也就豆芽和蒜苗等寥寥几种了,不过基本都需要自己培育。
魏涛回来的晚些,除了路程更远,也是因为周红星拉着他问了很多。
鸡是哪来的?可不能学那老贾家的棒哏。
你们自己够吃吗?
魏柳是不是回家住了?
你哥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还没太监呢?
最后周红星给老伴儿使了个眼色,于是老太太刚攒下的鸡蛋又来到了魏家。
而在两人送鸡肉的同时,魏铭则和柳如龙勾肩搭背聊起了接下来的写作计划。
他依然需要柳如龙的配图,不过这次给阿龙的自由度要更高一些。
把关键词和要求给了他,先让他自由发挥一下,等他有空了来上沟再沟通调整。
吃过晚饭,趁着天还没黑,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哥,今晚我就住家里吧。”魏柳不肯上柳如龙的车子。
“那可不成,你毕竟没和杏保姑报备,他们该着急了,”魏铭安慰绷着小脸的小柳儿,“放心吧,等稿费到了,我第一时间把你接回来。”
好说歹说让魏柳上了车,还要帮龙哥拿着他的降龙杵。
柳如龙把她送到费家门口就撤了,他也怕回去晚了外公叨叨自己。
走进家门,进了客厅,就见费廉楚杏保夫妇正一脸寒霜地坐在桌前,桌上没有放饭菜,空气中满是寒意。
楚杏保首先开口:“我问你费叔了,柳专员的儿子都已经上高中了,怎么可能是你同学!说!那个男生是什么人,你们干什么去了!”
柳专员,就是柳如龙的父亲柳建设,同时也是衡州地区行署专员,相当于后世地级市的市长。
费廉拍拍妻子的胳膊,让她不用生气,然后他自己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楚杏保都被这突然爆发的小宇宙吓了一激灵。
费廉道:“魏柳啊魏柳,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虽然你没喊过我们爹娘,但我们可是把你当亲闺女对待的,每天一毛钱的零花,放眼整个衡河里公社,就算对亲生女儿也没这么大方的吧。
“还有给你买的新衣服,文具,生活用品,我甚至还动用关系准备给你买了一辆自行车方便你上学,这些起码花了两百块吧!”
“不止,最少两百二!”楚杏保补充,她都一笔一笔记着呢。
费廉继续道:“可你呢,为了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臭小子,竟然跟我们撒谎!还是冒充柳专员儿子这种弥天大谎!你说,你对得起我们吗!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对得起柳专员吗!”
魏柳的表情一直很平静,等他们说完,做出“你给个解释”的表情后,她才开口。
“好,那我就实话实话了,他确实不是我同学,是我大哥的同班同学,不过这个臭小子确实叫柳如龙,也真的是柳专员的儿子,这点没骗你们。”
费廉夫妇对视一眼,似乎在猜真假。
魏柳继续道:“至于今天这一天,我回上沟了,一整天都和我哥,我弟,我妹在一起。”
楚杏保开始抹眼泪,指着魏柳怒喷:“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就说不能要这么大的孩子,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她心还是向着那边的!”
费廉叹了口气,四十五度角仰望屋顶:“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他咬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魏柳啊,做人不能想着两头占,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你一个得了,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给我们两口子当闺女,过不愁吃喝的好日子,将来我们供你上高中,读大学,要么回你的沟子村吃糠咽菜去!”
这段时间耳濡目染,费廉相信聪明远胜常人的魏柳已经明白金钱的重要性,她肯定会做出符合人性趋利避害的选择。
楚杏保也觉得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当年她就是在农村的青梅和公社的老费之间做出了正确选择,她的整个家族都跟着沾了光。
然而魏柳几乎不带任何犹豫和感情色彩地吐出三个字:“好,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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