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群人胡思乱想时,墨菲缓缓起身,一手搭在桌子边缘。
而后,在那些人懵逼的目光中,墨菲突然发难,掀起桌子劈头盖脸砸向别格勒。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别格勒来不及闪躲,只能举起手臂硬抗。
木质的桌子碎成数段,别格勒闷哼一声,身子踉跄退出数步距离才稳住身形。
没等他开口,墨菲冰冷的声音先一步传来:
“我是女皇之声,我只效忠女皇陛下,你可以骂我,可以侮辱我,可以抡起拳头将我打趴下让我学狗叫,我都不会恨你。
但你唯独不可以质疑我对女皇陛下的忠诚,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随时愿意为女皇陛下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说完,墨菲视线扫过其余人,目光冰冷,如同一条随时出击的毒蛇:
“你们也听好,作为同伴,咱们私下里开开玩笑没关系,但是谁敢真的质疑我对女皇陛下的忠诚……那就做好与我生死决斗的准备吧。”
房间内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说话,包括别格勒,也是脸色铁青的强行按捺住火气。
墨菲见状轻哼一声,直接转身打开屋门离去。
走在偏僻的巷子中,墨菲抬手扯下自己的斗篷,面色阴沉快步穿行在城市之中。
他刚刚发火,确实是因为自己的忠诚被人质疑,但在内心深处,他没办法欺骗自己。
他其实也是有些被人揭露真相的恼羞成怒。
因为他隐瞒了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关于白垩和巫王的消息。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墨菲不知不觉间已然回到庄园,走入别墅,直接将自己的身子丢在沙发上。
“墨菲·坎特,你究竟在做什么啊……”
墨菲长叹一声,突然感觉自己很累,疲惫感潮水般向他涌来,将他拖入梦中。
这一觉他睡得十分煎熬,他梦到了自己年幼时的生活,梦到了他最憎恨的人,梦到了曾经直接或间接杀死的生命纠缠着他……
恍惚间,墨菲听到一阵温柔的歌声。
少年嗓音轻柔,好似拂过山岗的微风,带来丝丝凉意。
‘天空湛蓝晴朗,
微风轻声歌唱;
河水潺潺流淌,
我的心充满希望。’
在歌声的陪伴下,纠缠墨菲的噩梦渐渐散去,让他得以在梦中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昏黑。
“我睡了一整天?”
墨菲有些惊讶,这还是他多年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
“我也不清楚,墨菲先生。”
白垩坐在墨菲身边的沙发上,面含笑意:“我醒来时就已经是下午,在客厅发现似乎正在做噩梦的您,于是擅作主张为您唱了首歌,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睡眠。”
墨菲坐起身,摇了摇头:
“不,如果不是你的歌声,我这一觉睡完怕不是更累了。”
“您睡了一天一定饿了,我去厨房帮您做些吃食。”
白垩起身就准备离开,却被墨菲抬手制止。
他看着眼前脸上还带有几分稚气的少年,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很蠢的问题:
“你会觉得自己生活很累吗?是否心中也会有过抱怨和愤懑?”
说完墨菲就觉得有些可笑和后悔。
自己竟然询问一个一直都在流浪的孩子这种问题,分明是在对方伤口上撒盐。
“没有哦,墨菲先生。”
白垩的回答让墨菲一怔。
他抬头看去,发现眼前那个白发的少年,正温和的看着他,笑容明媚:
“我感到很幸福,也很满足,当然,我的生活和您这样的大人物比起来肯定很可怜,但我热爱自己的生活。”
墨菲有些错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但白垩的表情不似说谎。
那是他这辈子都未曾见过的诚挚。
白垩似乎也被勾起回忆,闭上眼睛缓缓叙述道:
“我的爷爷以前矿石病还没有现在这样严重,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在丛林中总能找到正确的路,在荒野上总能抓到猎物,在村落间也总能找到临时的工作。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爷爷总是絮絮叨叨教我如何辨别野果能否食用,教我布置狩猎陷阱,教我快速收割麦子。
有一次冬天我趁着爷爷午睡,独自去检查陷阱,从雪原上看到一只野兽趴伏在地面,歪着脑袋倾听什么,然后突然蹦起来,向标枪一样扎进雪里,再爬出来时嘴中就叼着一只超级肥的田鼠。”
说到这里,白垩突然噗嗤一笑,脸上浮现几分窘迫:
“于是我就突发奇想,学习那只野兽的动作起跳,一头扎进雪里。
然后我的角卡在冻土里,最终还是爷爷及时赶到,将我拔出来,因为这件事,我被爷爷笑话了好久。”
“噗嗤。”
墨菲低头发出一阵笑声,而后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笑得仰躺在沙发上,身子颤抖,笑到眼角有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