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正是由于你们给程夜带来了黑暗,才会逼得程夜离开程家后发愤图强,程夜的学习和事业能有今天,你们程家人功不可没!”
谢泽宇的声音充满了无边无际的嘲讽,听得程母和程芷柔心脏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她们还活着,但是对程夜而言,却跟死了没有半分区别。
程夜发愤图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从经济和精神上,实现对程家的彻底摆脱。
不知从何时起,正在观察程夜和两个顶尖名校校长场面的人们,不知不觉间被谢泽宇的话吸引了过去。
他们错愕极了,有人还想化身记者当场采访下程母和程芷柔。
还没有所行动,他们就看到程母眼泪扑簌簌地流下,她捂着嘴巴,极力控住自己,防止她完全崩溃。
程芷柔侧头,发现程母抑制不住地发出悲伤的呜咽声,她心情复杂的同时,面对着这么多人围观,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谢泽宇说话太冷酷无情了!
她想出声安慰,谢泽宇又开口道:“程夫人,你哭得再伤心难过,也依旧改变不了曾经带头霸凌欺辱诬陷程夜的事实。”
“你们程家所有人,明明是程夜的亲人,本该是最亲近之人,却成为了高高在上的霸凌者,对程夜进行打骂、虐待、冷暴力,乃至栽赃诬陷。”
“这些伤害,无法挽回!至亲之人带来的伤害,是最恐怖如斯的。程夜不会原谅你们的霸凌!!”
附近的围观群众,他们听到谢泽宇说得这些控诉,纷纷震惊失色。
他们只知道程夜在程家的三年时间里,过得是不受待见的生活,以为只是被程家人忽视和嫌弃,没想到程家人是针对程夜的高高在上霸凌者!!
一时之间,众人们议论纷纷。
程芷柔见状,她内心忽然升起了可怕的恐慌情绪。
程家人做过太多太多对不起程夜的事情。
如今程夜已经断绝关系离开了程家,对她们也没有任何的亲情留恋。
程芷柔在想,她们的虐待行为,与恶魔无异。
小夜对她们,会不会产生了浓浓的恨意,未来某一天,会不会找准机会报复程家?!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程芷柔脸都黑了,心底蓦然升起了无名之火。
可是转瞬之间,程芷柔愣了愣,她又连忙为自己刚才的愤怒找寻合适的借口。
冷静,冷静,她要冷静。
她们做得那么过分,小夜恨她们不是应该的吗?
正因如此,不管程夜心里有没有诅咒程家人,她都不能感到愤怒。
然而,程芷柔转念又想,自己是小夜的亲二姐啊!
小夜怎么可以对她产生报复心理呢?!
她不能忍受!!
程芷柔处于万分纠结的状态,眼见着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她对着还在呜咽哭泣的程母,小声劝慰道:“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不然容易让旁人看笑话。”
程母难受得“嗯”了一声。
两人仓皇奔逃。
回到私家车后座。
程母泪流满面,她兜里的纸巾用完了,“芷柔,你帮我拿下纸巾。”
程芷柔皱眉,向副驾驶座上的管家伸出了手。
管家翻出了一盒纸巾递到了程芷柔的手里。
程芷柔拿过纸巾,从中抽出了部分纸巾给程母使用,“妈,您别太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程母用纸巾擦拭眼角掉下来的眼珠子,她闷闷不乐地回复:“嗯。”
程芷柔还想说些安慰的话,目光忽然看到了放在车头的日记本,她猛地怔住,“张管家,小夜的日记本怎么放在车里面?”
张管家一听,他将日记本交到程芷柔的手里,“是程大小姐某天在车里看日记本,忘记带回卧室了。”
程芷柔点了下头,她眉头紧蹙,厚厚的日记本躺在手心里,开始变得发烫,像是烫手的山芋。
她看过几次程夜的日记本,但是都没有彻底看完。
她忐忑不安地打开了日记本,颤抖着眼皮,将视线移到了触感温凉的页面上——
【二姐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到很晚,我要去送送她!但是二姐不想看到我,没关系!我一路悄悄陪伴,确保她不会遇到危险就好了!】
【二姐不小心摔倒了,都怪路面太漆黑,等我把这些小灯泡装上通电,二姐就不会摔跤受伤了。】
程芷柔神色顿住,眼角毫无征兆地溢出泪珠,脑海中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
她忙完工作后,会走一段十几分钟的路程,然后才坐私家车回去。
平时漆黑的路程,从某天起,路的两边放满了散发彩色光芒的霓虹小灯泡,照亮了她回去的路。
还有次她遇上了歹徒,被一个身材高瘦的黑衣少年救了,可是那晚视野漆黑,对方又戴着口罩,救了她后,不说名字,就这么离开了,附近也没有监控,导致她后来都没找着人。
程芷柔记忆中少年的背影逐渐与现实中的程夜背影贴合。
难道......将她从歹徒中救出来的人,是小夜?!
程芷柔难以置信,大脑再度播放当时的细节画面。
黑衣少年在与穷凶极恶的歹徒搏斗的过程中,有被歹徒持刀划到胳膊,虽说少年身手敏捷,但还是被刀划出了浅浅的伤口。
程芷柔记得自己回家的时候,看到小夜坐在沙发上,给自己胳膊处的伤口涂抹消毒水和止血膏药。
那时她嗤之以鼻,嘲讽小夜靠卖惨来博取她的同情,指责他伤口肯定是他故意弄上去的。
程芷柔感到无法抑制的窒息感,差点堵住她的喉咙。
时间完全对得上!那晚救她的黑衣少年,就是小夜!
程芷柔脸色难看,可是她那晚做了什么蠢事?!
小夜为了她受伤,她还去嘲讽小夜卖惨博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