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泰丰,明漪第一时间就去看了谢清意。
医院还在修缮,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医生说他这段时间,生命体征很稳定,已经从重症监护室和无菌舱里出来了。
之所以一直不醒,是因为脑部受到重创。
除此之外,身上还有几处别的重伤。
已经做过一次手术,现在要等人有意识才能做第二次手术。
明漪已经熬了好几天没睡觉,她轻轻的躺在病床旁边,慢慢的用耳朵凑到他的心口,聆听着那跳动的不是很频繁的心跳声。
脸上满是疲惫与担忧,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温柔。
“老公,你怎么还不醒?快醒醒好不好?你是不是怕我怪你?你只要醒过来,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了。”她轻轻呢喃的说着只有两个人独处时才会有的那些温柔小意的情话,眉头微微蹙起,嘴角却带着一丝期待的微笑。
说完她看到心脏搏动的频率变高了一点。
“你听得到是不是?”明漪惊喜地问道。
没人回应她。
她抬手轻轻抚摸上男人的脸,手指微微颤抖着。
心脏频率又不规律地跳动了一下。
“我知道你能感受到我,快点醒来好不好?我爱你,谢清意,你听到了吗?我不能没有你。”明漪低下头轻轻的在他脸上啄吻,小声地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
眼泪漫上了她的眼眶,在落下之前,她退了回来坐在床边,偶尔伸手描摹一下床上人的轮廓,神情专注而深情。
这张脸啊!这个人啊!几乎是她的第二次生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漪累到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
按道理眼下的这种局面应该要睡不着觉才正常,但她太累了。
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感受着手里属于活人的温度,明漪庆幸中生出了一丝心安。
就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到了最坏的结果,但有那么一件却还能看到希望的庆幸。
这一觉睡得不算踏实,因为她心里实在有太多的事情。
……
第二天凌晨不到,医生就来敲房门,每隔几个小时,他们就需要用仪器进行调理和治疗。
明漪恋恋不舍地退出了病房,脚步沉重。
还没走到医院门口,就遇到了一个不太会可能在泰丰出现的人。
医院外面围满了人,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谢清桓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就坐在过道的花坛旁边。
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脸色阴沉,眼神中透着冷漠,看不出一丝喜怒。
看着面前的人,明漪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满,大有一种主权被侵犯的愤怒。
目前整个兰州现在的通讯和交通都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混乱,她们已经在努力的修复了。
但再不济也不至于连这么多人入境都不知道。
目测这周围大概有三四百人。
还不知道有没有带武器。
这么一早就来医院门口围着,看来是前几天就到了。
居然没有人报给她。
明漪拧眉,十分不悦。
她身边一个亲卫都没带。
不过这好歹是她的地盘,还能让谢清桓给端了不成。
“谁让你进来的?”她连大哥都懒得叫,毫不客气地问,眼神同样冷漠而犀利。
明漪站在原地说话,没有走过去。
谢清桓主动站起来,朝着她走过来,步伐沉稳。
“六弟妹,别来无恙。”
明漪懒得在这里听他说这些客套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还有事情要处理。
“不问自来,别怪我不顾情分。”即使明漪现在身旁无人,她也毫无退步地威胁对方,表情严肃而坚定。
谢清桓没有回答,脸色愈发难看。
然后,陈南从人堆里走出来。
“嫂子,是我去找的大哥。”
明漪的脾气突然咽了一半。
陈南是谢清意的亲信。
不过就算是他找过来的人。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才是她目前关心的,边防线已经松弛到这种地步了吗?
还没等明漪问出口。
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随后是快步的奔跑。
没几分钟,原本被围着水泄不通的医院外面又围了一圈人。
这次来的,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