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有些玩味的看着窝成一坨的金不换,略带调侃的开口。
“好一处倒打一耙,看你这轻车熟路的样子,恐怕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吧?”
“如果不是我身份特殊,换二一个人,今天恐怕还得在你们手上吃点亏吧?”
陈琦拿起桌上的水杯,直接砸了出去,砸在了金不换的脑袋上。
金不换吃痛,直接直起了身子,鲜血顺着他的眉心处,快速滑落下来。
“金不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一遍。如果你说的不能让我满意,后果自负。”
陈琦眼皮抖动,显然也是动了真怒,语气中的冰冷都快实质化了。
金不换哪怕是胡搅蛮缠,陈琦都不会生气;金不换如果能硬气一点,主动坦白,陈琦甚至可以只杀他一个,饶过他的九族。
但是,金不换却选择了陈琦最厌恶的方式为自己脱罪,这种没有担当又没有脑子的货,不宰了,留着过年耍猴玩儿不成?
金不换听到陈琦的话,扭头,满脸希冀的看向魏文通,希望能从魏文通哪里寻找一条活路。
魏文通见金不换事到如今,还在那里乱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可不想跟着吃瓜落。
“看什么看!上位的是三皇子殿下,代天寻牧;你这个不长眼的玩意儿,还敢诬陷三殿下,你是活腻歪了?”
金不换听到魏文通的话,眼睛瞪得溜圆,扭头看向陈琦,眼眸中满是惊惧。
此刻,金不换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结局了,也看到自己九族的结局了。
金不换冲着陈琦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语气平淡的开口。
“罪臣冒昧,不识三殿下真容,有所冒犯,甘愿领罪。”
金不换的话语非常平缓,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歇斯底里和卑微懦弱,反倒是像聊天般平静。
有些人在未知生死的情况下才会有明显的情绪变化,可是当希望彻底断绝,死亡就在眼前的情况下,反而会变得非常的平静。
此时的金不换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他已经确定,今天的他是死定了,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脱罪了。而且自己刚才那一番神仙操作,他的妻儿老小,他的九族兄弟,也都逃不了被株连的命。
和他但凡有点关系的都命丧黄泉了,他在这人世间已经没有了什么可留恋的。所以他现在非常的平静,平静的像一个旁观者。
陈琦当然听出了魏文通话中隐含的意思,也知道魏文通害怕什么;但是陈琦却并没有特别在意,今天他要如何处理赣州府的人,他心中早有计较,才不会因为现场的变故,轻易的改变之前的决定。
“你没有机会了。”陈琦冷声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陈琦看向跪在一旁的冯无双“冯无双。老实交代,不许遗漏任何细节。”
冯无双点头,腰杆挺直,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
“启禀三殿下,我等此番出兵,并不是为了剿匪,更没有遇到过什么贼寇。我们只是被守备府制定的剿匪绩效给逼急了,不得不选择杀良冒功的这一条路!”
褚炳炎和魏文通听到‘杀良冒功’这四个字的时候,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一股刺骨的寒气顺着尾椎骨钻进他们体内,让他们止不住的颤抖。
他们二人可是赣州府文官武将中的魁首,赣州府出任何事情,他们都是第一责任人。
‘杀良冒功’有伤天和,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而他们,不管是不是与冯无双有直属关系,都不可能逃脱罪责。
如果他们事先知晓,那就是纵容兵患行凶,罪同谋逆。就算他们事先不知道,也有管教不严之罪,罢官削爵都是轻的;流放和肉刑都是很有可能的。
褚炳炎和魏文通这下子可坐不住了,起身来到二堂中间,双膝跪倒冯无双两侧。
“罪臣治下不严,酿此大祸,请三殿下降罪。”
陈琦并没有理会褚炳炎和魏文通,先礼后兵,礼的环节已经顺利结束了,现在是兵的环节了,没必要再装模作样的虚与委蛇了。
陈琦看向冯无双,眼神中没有半点情绪变化。
“你和金不换二人,一个人主讲,一个人补充,不许遗漏任何细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清楚。”
冯无双没有再废话,将起事情的起末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