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杨长云就来到杂务峰。
杂务峰在华山山脉的各个山头里很不起眼,就跟试药童子的住所一样平平无奇,若非跟他一样的灰袍奴仆频频进出,他指定得走过头。
进入杂务峰,杨长云看会儿其他人接领差事的流程,很快便弄明白了,他大步走向端坐柜台后的黑袍弟子,看了眼柜台上写着程颐山的铭牌,拱拱手恭敬道:“程大人,我想谋一份有关羊的差事!”
“羊?”
程颐山手中毛笔顿了顿,诧异抬头望向杨长云,这奇怪要求他是第一次听闻,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背听错了,见杨长云认真点头,他沉吟半晌,问道:“你为何非要和羊过不去?”
“我喜欢羊,喜欢羊的一切!”
虽然杨长云连羊的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但自从那一口羊肉下肚后,他便非常非常渴望拥有羊,喜欢羊的全部。
“奇怪的孩子。”
程颐山啧的一下,低头翻阅手中账簿帮杨长云寻找起来,只可惜程颐山从头翻到尾也没找到有关羊的差事。
“这里没有关羊的差事,你选其他的吧。”
程颐山说出让杨长云非常失望的话。
一番询问过后,在程颐山失去耐心前,杨长云选择了一份去学识堂打扫的差事,每天傍晚学识堂下课后去打扫,去两天给一个贡献点,从明天开始。
正好,杨长云准备去学识堂学认字,下课就在那儿打扫,完事回来睡觉,一来一去很方便!
“对了。”
告辞之际,程颐山忽想起什么,对杨长云道:“华山派没人养羊,但往西过万象峰的山脉中近来却有野羊出没,前段时间有师兄捕到一只,我有幸吃过一口,啧,那味道一点膻味都没有,果然跟家羊的味道天差地别……
你若不怕危险,非要跟羊过不去,可以去看看,要是捕到的话给我留一块,我拿东西跟你换,我就住在杂务峰山脚第二栋屋里。”
“多谢程大人,杨长云记得了!”
杨长云闻言大喜,连连道谢。
出杂务峰,杨长云没多想就往万象峰走去,一来打听万灵丹需要多少贡献点,被当作花肥的废丹又要多少,二来可以长长见识,看自己仅有的可怜身家能不能换点什么,三嘛,自是顺道去找找野羊。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杨长云来到万象峰。
这座峰从峰腰处像是被人一剑斩平似的,沿着长长阶梯走上来,一个数亩地大小的巨大平台便突兀呈现在杨长云眼前。
这里的人很多,人来人往就像个闹市,像他这样的灰袍之人不多,但也不少,他在这里并不起眼,最多之人自然是黑袍的华山弟子了,但除外还有一些身穿白袍者,华山弟子对白袍者的态度很恭敬,也很惧怕,就跟试药童子对刀项左的态度一样,要么远远避开,要么就点头哈腰的。
杨长云看白袍者的年纪不算大,最多二三十岁模样,心中一琢磨就猜测他们是传言中的内门弟子了。
杨长云没多留意这些与他全无交集的大人物,目光瞥向他处,出乎他意料的,万象峰并非仅有华山派私方在和弟子们做交易,除去最中央代表华山派,招牌名为‘万象’的楼阁外,平台上各处竟被华山弟子们摆满了地摊,货物乱七八糟的,卖什么都有,一个个的华山弟子相互砍价,吵得面红耳赤,好不热闹。
这时,杨长云总算明白这座峰为何叫万象峰了,原来是包罗万象之意。
杨长云眼珠提溜一转,弄散头发,往脸上身上涂些泥巴,一会儿就改头换面跟个邋遢孩童似的,不是非常熟悉之人很难认出他就是杨长云。
杨长云把双头向日葵塞入怀里伪装成个肚腩,虽然有点刻意,但也是掩盖了最大破绽,忙完这些后,他才大步往一个老早相中,所卖东西十分杂乱且破旧的摊位而去。
他没敢去万象楼,因为他想出售自己手头上的八颗毒药,这些毒药来自松德镇为难他,不知姓名的青年,来路不正,他怕遭到追问捅出真相,届时大门一关连逃都逃不掉,而外面这些摊位就不同了,不会太多管闲事,最起码外面四通八达,人来人往的,想逃还是有机会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