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请教了三天学问后,大牛偷偷带着二牛溜了,他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开心,在商队远远离去后他躬身一礼,似在表达几日的待客之恩。
可大牛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天游商队的人一清二楚。护卫们对此感到不解,为何要拒绝他们的好意?管事有些欣慰,因为他知道这是为何。小少爷有些不开心,周围的人都不和他说话,好不容易有一个玩伴却离他远去。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过一人一牛和商队明显是两个世界的人,无论是那话多的小少爷还是心肠好的管家都不会因为他而怎样,哪怕是那些看似卑微的侍卫也远是他不可接触的人。高低贵贱,大牛不愿意刻意去懂,但他懂一个道理:能看见星星却不能摸到星星,星星会给他施舍些光,但他不太可能与它并肩放光。
“二牛,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飞呢!我没骗你吧。”
“你说飞是个什么滋味,飞的高会不会下不来了?”
“你说你能飞上天么?你这么壮实,飞上天那种大风应该刮不走你吧?”
“哞!”
大牛叽叽喳喳的问着,二牛则是装傻充愣,只是经常发出不满的哞声,偶尔看见大牛手舞足蹈的时候,它那硕大的牛眼便会流露出一种深深的不屑,那模样像极了“鄙视”两字。
难以言喻的一番对话后,大牛开始着手准备修炼,在管事的提醒下,秦通传了大牛两页纸,一张是呼吸法,一张是养息法,虽说对他们而言并不贵重,但是对于大牛来说这便是一把钥匙,一把开启无限可能的钥匙。
这两张纸呈一种深深的土黄色,上面载有一门名为竹生的呼吸法和一门极为普通的土石养息法,两门功法极为普通,勉强入了修身下品的层次。
并不是说秦家天游商队没有更好的东西,而是他们与大牛本就萍水相逢,一无人情往来,二无利益纠纷,能赠予他这两张纸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要知道寻常人等为了触摸到修行之法,轻则花费钱财,重则争抢殒命。
拿出写有竹生呼吸法的纸张,一根青翠欲滴的青竹映入眼帘,一瞬间大牛的眼神便被深深吸引,一股奇特的力量灌输进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一道勘破虚妄的沧桑声音响起:“青竹瘦雅,头五年却只长一寸,五年积累,一年沉淀,终一日一寸生长,待风来雨致,竹突参天入云。”
与此同时,一枚虚幻的青竹的种子埋在了大牛的中穴。中穴,气穴之源,位于五脏六腑包围的中央,是人身经络运转的必经点,约莫在胸口正中央里。
一刻钟后,大牛睁开了双眼,一道青竹的虚影在他眸子里一闪而过,不过这影子很淡,仿佛不存在一般。
“真的厉害,脑袋里真的会有声音,我也确实看见了竹子。”大牛不可置信的低声呢喃道。
之前秦家小少爷已经告诉过他了,这两张纸都是一次性的用品,不过也足以让他受用。
大牛迫不及待摊开第二张纸,纸上没有文字,只是画了一堆逼真的土石,大牛双眼紧紧的盯着土石,很快他又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沧桑的声音再度响起,“山之大,无人知其广。山之高,无人能比肩。山之缘起,非一朝一夕之功,非一土一石之力。山之缘起,乃亿万年之功,聚八方土石之力。”
声音消失后,一块平凡无奇的小土石被扔在孤零零的息窍内,息窍,位于下单田小腹处下三指,于呼吸之间滋养生机。
接下来,大牛要做的便是接引天地之力,也就是荒人口中的灵力,这个时间或长或短,因人而异。
大牛铺好了铺盖,因为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他坐好了长久的打算。
“闭目,静心,凝神,感知。”
四个过程大牛轻松做到,黑暗的空间内,外界的一丝声响都被他自动过滤,最后一股舒服的感觉逐渐传来,接着他便昏昏睡去。
大牛并没有感受到灵力,他只是纯粹的困乏了,在这种安静的状态下很快睡去。
一旁的二牛哞叫一声,随后硕大的牛眼瞪向远方的雪狼群,狼群一阵骚动,最后在狼王的压迫下强行镇定。
狼王很聪明,它想要让其他狼吸引走这只牛,随后它便可以偷偷摸摸咬死那个人,猎物到手然后饱餐一顿。
只是它的如意算盘很快落空了,在荒原外围纵横了十几年的二牛身经百战,它熟知荒原其他任何非人生物的习性,一道乌黑发亮的角光射向狼王,浑身雪白的狼王身子猛地一抽搐便闭眼死去,狼群一哄而散。
最后二牛悠闲的走到狼王的尸体旁,两根细小的牛角再次发出一道乌黑色的光射在尸体上,很快狼王的身体便被凝炼到只有成人拳头大小,二牛一口吞下,最后发出了满意的哞叫声。
待第二天起来已经是中午,大牛精神饱满,吃过菜团子便继续感知天地之力。
十天后……
黑暗空间中朦胧出现一些光点,大牛下意识的去触碰,结果那些光点犹若有生命般纷纷远去,想到那半月前的管事所说,“感悟一事不能太过刻意,顺其自然即可。”
大牛深深呼吸一口,慢慢的进入了一种极为规律的状态,气息开始变得绵长匀实,中穴处的青竹虚影微微一晃,大牛周身的光点仿佛乳燕归巢纷纷从他周身微窍涌入,青竹虚影渐行渐长,在呼吸张弛之间,一股更为精纯温顺的天地之力顺着经络进入息窍,息窍里的那块土石虚影同样一晃,在接受这股力量之后土石变得稍显凝实,不过还是很暗淡。
这个过程极为舒适,大牛只觉得周身温暖如入温泉,同时能感觉到一点点获得力量的感觉,虽然极少,但是却真实存在。
修行的壁垒被大牛破除,大牛看向古道的目光越发坚定,他想到了一个棺材,棺材里有一个要杀他的怪物,那个怪物自称是尸傀宗长老阴九。
早些日子大牛特意在管事那里打听了一番,尸傀宗是一个荒原颇为忌讳的存在,他们行事乖张暴力,整个宗门擅用尸体炼制傀儡,为此他们掘墓无数,引发了极北各大势力极大的震怒,终于在百年前被大杀一通。
可是尸傀宗一脉并未断绝,他们的诱惑太大了,大到足以让人摒弃生命。
只因尸傀可以极轻松的带来暴涨的力量,甚至有些尸傀还可以延年益寿,对于老之将死的古董来说吸引力极大!
有一部分人豪奢一生,他们高高在上享受人世间最好的一切,自然到死流连忘返。
面对死亡,那些人对生存的渴望是巨大的,纵使能延长一年寿命,都愿穷尽一切。
人是越活越自私,越怕死。总有些人会摒弃身为人的骄傲,以至于昔日屠魔的英雄变成了今日的魔。
可是终究有人能抵挡各种诱惑,这些人身在人间,心向光明,人们称之为“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