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藏书阁确实极大,里面藏书有三十万卷,不过绝大多数大牛都不感兴趣,因为他现在的眼界太高,一般的书籍读来如同一种煎熬。
挑挑拣拣下,大牛发现居然无书可看,不由得颇为苦恼,好在他发现了一些古书,里面的一些知识很不简单。
十天后,大牛将这些古书中的内容记在脑海,脸上不觉露出满意之色,显然收获颇丰。
当大牛从藏书阁走出后,管家恭恭敬敬的对他行礼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在正厅等您,请跟小的移步。”
大牛一愣,随后跟着管家,前往正厅。
正厅内,朱红端坐厅堂正座,林玲坐在他右手上位,听到厅外脚步声,两人相视一笑随后看向大门处。
见到朱红夫妇,大牛躬身行礼,“见过朱叔,见过林姨。”
朱红收敛些喜色,开口道:“天寻啊,在朱府这段日子住的可还舒服?”
大牛拱手道:“藏书阁书籍丰富,府上各位叔父和姐姐们也以礼相待,天寻在这先行谢过。”
朱红和大牛一阵寒暄,林玲眼神示意他,火候差不多了。
朱红憨憨一笑,低声问道:“天寻啊,在府上这么些日子,我想你也知道了我们夫妇膝下无子,你为人善良,做事也一丝不苟。我和你林姨打心眼里喜欢你,我们想收你为义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说完这句话,朱红和林玲内心紧张到纠起,两人收义子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真心实意。
早些年,林玲和朱红在大山里运送一批货物时,林玲被一只寒蝉所伤。
女人本就属阴,这寒蝉更是寒阴之物,阴上加阴,林玲便被寒气入体伤了元气,虽然后来性命无忧,但也因为宫寒无法生子,每当月圆之夜小腹更是疼痛难忍。
这些年来,朱红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每月圆之夜心口便如刀割一般,只恨自己无能,不可代妻受之。
而朱红父亲乃是天亨商行一位权柄极高的大人物,对于这个乖巧的儿媳也是视若亲女,林玲出事后也是拜访多位名医,甚至多次入深山大泽取药,可林玲被伤了本源,此症药石无用,对此一家人只能叹息、悲痛。
可每当林玲看见其他老人身前有儿孙绕膝,便心中暗恨自己,虽然丈夫疼爱,公公重视,可有些委屈和痛苦无法用言语描述。
之前朱红夫妇不是没有收养义子的心思,只是商人重利,朱红老爹为了林玲牺牲了极多人力、财力,一时间商行内颇有怨言,再加上老人家心力交瘁,一口气没有上来便得了病卧床数年,权力也就此一落千丈。
对此朱红夫妇更是心生愧疚,在老人卧床几年,两人一直悉心照料,就连翻身擦背、端屎端尿都是亲力亲为,直到老人康复。
在这些年里,一家三口人见惯人情冷暖,难得是都还怀有善心。
而大牛翻译的这本梵文古书干系甚大,以至于族内祖老都亲自出关一趟,十日前朱红老爹亲手手信一封,说自己已经重掌家族事务,而且权柄比早些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红夫妇闻之自然大喜,心中对于大牛更是多了几分喜爱,所以这才又动了收他为义子的心思。
对于荒人来说,义子不是随便收的,一旦正式确定关系,不但要将名字写入族谱,同时还要去祭祖,若是没有做出弑杀亲族之事,纵使犯下大错族人也要维护。
而纵观荒史,不乏有大能有眼无珠,收了恶徒或贼子,以至于身败名裂,一生清白十不存一。
所以义子两字代表的份量极重,一旦大牛应承下来,必须将朱红夫妇视为亲生父母,将朱家人当做血脉亲族,若是不尽人子之责,定当声名狼藉。
大牛沉默片刻,看了大牛看朱红夫妇两人眼底的希冀,心底挣扎片刻,随后开口道:“朱叔,您为人正直,掌管着诺大的财富和权柄,当为人中之龙。林姨,您惠质心兰,心地善良,当是人中之凤。
天寻只是一介无名书生,承蒙您二位厚爱,只是父母生死不知,天寻身负寻亲重任,实在无暇尽义子之责。
所以义子之名,恕天寻难接,若日后风雨皆平,定当报今日厚爱之恩。”
见大牛拒绝,朱红夫妇眼里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失望,只是大牛给出的理由他们无言反驳。
少顷……
朱红叹气道:“天寻,身为人子,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你为人忠厚,荒神一定会保佑你的父母,叔叔愿意尽一些绵薄之力,帮你在荒原打听你父母的消息。”
大牛听后跪倒在地,行大礼后道:“大恩大德,天寻没齿难忘。”
夜里,朱红摆了一桌家宴,夫妇二人拉着大牛吃食很久,眼里的怜爱令大牛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深夜,大牛带着二牛离开了朱府,在背对朱府行走在街道的时候,早已热泪盈眶。
大牛不知道的是,朱红夫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携手眺望,眸子里面满是遗憾和叹息。
林玲心里有些难受,她双眼含泪道:“夫君,我们离开之前,给他留下些安身立命之物,他一个人带着一头牛行走,太危险了。”
闻言,朱红将怀中的夫人楼的更紧些,“你放心,虽然他没答应,但是我已经认下他这个义子,等到回家后,我会告诉爹的。”
林玲靠着丈夫温暖的胸膛,只觉得此生最大的幸运便是与朱红结为夫妇,心中些许难受立刻如冰雪化水,只觉得和朱红相守极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