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大牛折了些有韧性的椿树树枝回来,随后坐在地上,一如当年一般,默默地做着木笔,他的手艺退步了不少,不过心思比以前多了些。
记得以前做的木笔笔尖都是尖尖的,划破泥土后的字体显得有些锋利,可是怕孩子们会不小心戳伤,他用手掌一点一点将其磨平。
整个过程他没有动用一丝气息或者精气,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做着自己做过的事情。
拿着新做的木笔书写在土地上,圆润的字体一个接一个蹦出来,足足二十个字。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记得这是当年偷学的第一首诗,只偷学了一次,他便记了下来,一直记到现在,写在地上。
眸子有些湿润,虽然在极北生活的很好,有关爱自己的师兄,有周熙、卢青这样志趣相投的朋友,可这里终究是异乡不是故乡。
浓浓的思念在今夜安静的时刻突然涌出,像是一道一直在蓄水的大坝,水满了,自然就要溢出来。
两滴清泪滴入地面,大牛收敛住心里的想法,随后抱着二十枝木笔走向周熙。
“我替孩子们谢谢你。”周熙笑道。
“俗气,早些休息吧。”大牛回道。
武者就并非不再休息了,睡觉还是必须的,气力可以用丹药补充,可精神上的疲惫却要睡眠才能缓解,而且睡觉有助于呼吸的成长。
吹灭蜡烛,两人躺在邻近的两个窝棚里,这两个窝棚是这里的人硬挤出来的,明显要比周围的窝棚完整一些,至少没有漏风,或者在夜里一睁眼就能看见星星。
大牛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一气,最后干脆不睡了。
打开玉筒,里面躺着一副重铠,看着就很威武霸气,在重铠旁边,整整齐齐码着一小堆白玉,约莫有一百块,还有一个颜色纯净的玉盒,里面躺着十块青玉。
重铠是大师父慕容虎送的,白玉和青玉是二师父祝英给的。
慕容虎爱说一句话,勤修炼。
祝英爱说一句话,大丈夫不能没钱,不然胆不大,腰不粗。
两个师父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方面督促他勤恳修行,一方面给他灌输一种思想,你是有师父的孩子了,说话声要大,钱袋子要鼓,腰越粗越好。
看着亮晶晶的白玉和霸气的重铠,大牛心里美滋滋的,只觉得比小时候捡到半块冰糖吃还要甜,怀着甜甜的美好,大牛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不再只有书和草原,也不再只有他和二牛,里面多了一道倩影,说话声音酥软入心,身段窈窕迷人心神,还带着一层面纱,微妙的隐藏着绝世容颜。
梦的后半段不必多说,自然是一个怀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