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八爷一出场,就知有没有,只见他老家一甩袖子,气定神闲的给那里一杵,外八字横行无忌的摆着,眼神轻蔑,语气高傲,简直嚣张到了骨子里。
荒人本性好斗,更何况是武者?尤其是红河谷内大多都是年轻武者,年纪不过二十好几,正是血气方刚、好勇斗狠的年纪,一个个又都是一块地方的天才子弟,本就谁也不服谁,这一下受辱还得了?
只见那一群武者中结伴的人相视一眼,嘴角露出一股嘲弄,似是在说你算老几?你当你是刚才那剑道奇才?得瑟?门牙卸下来给你当床板!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黑衣青年,见夏八双手空空,也不占他便宜,身法一动,精纯气息裹挟着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砸向了夏八的胸口,来势汹汹,明显是含怒一击,足以将一头猛犸象的冲锋打断。
“嘭!”
沙包大的拳头被一只瘦小的手掌凭空拦下,夏八五指微弯,手臂打直,竟是连一丝丝颤抖都没有,只见他对黑衣青年笑道:“再来。”
手掌运气拍退黑衣青年,夏八笑容不减。两息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张口噬人的炎虎,炎虎灵动逼真,周身炎息炽热,显然是一门已然大成的拳法的武道异象。
依旧是一掌,只不过这一掌揉进了一些东西,似是一股无形的气,有一种柔化的感觉,当势大力沉的炎虎扑杀而至,夏八右手五指点在虎头上,手背高高隆起,作一拿捏状。
感受着拳上的诡异吸力,黑衣青年面色剧变,他的手居然动不了了,像是被蛛丝裹紧了的昆虫,只能被动的等着蜘蛛的猎杀。
手心打直,夏八一掌把黑衣青年拍了出去,这一次,后者倒飞而出,足足在空中划过十数丈,而且落地后身形不受控制,又在地上足足重踩了七八脚,最后撞在了一棵十丈高低的榕树上,这才算是停了下来。
黑衣青年从大榕树上滑下,周围的武者看向他,他也看向自己,一通乱摸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不由得呆呆的看向了夏八,后者却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轻飘飘道:“下一个。”
观战的武者们再次看向旁人,却都是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怯意,但怯意很快又被火热所取代,舌头一舔,竟是跃跃欲试起来。
大牛一笑,对着小白说道:“我们荒人的好战是刻在骨子里的,刀剐不掉,血冲不散,怯懦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表情,而绝不是意味着逃避。”
小白挠挠头,两颗黑宝石般的猿眼流露出许多不解,与其眸子本身透着的灵动很不相衬,虽然看着还有点好看,但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一张白纸上滴了一滴蜡油,让人看着很别扭。
大牛眨了眨眼,知道这是因为最后两句话小白没听懂,于是他在损耗了一些脑力后说道:“就像你捶胸口大叫一样,看着很傻,其实代表着你很生气。”
小白这下懂了,眼里充满了灵动,他突然看向大牛,做了一个呲牙咧嘴的鬼脸,看着怪吓人的。大牛差点一个踉跄,刚想骂一句脏话,却看见小白偷着笑,于是他也笑了。
小白与他融了一滴心口的精血,所以一人一猿能说心语沟通,适才小白说了一句又饿了,所以大牛才忍不住笑了。
“呲牙咧嘴不是为了吓人,而是代表着肚子饿了。”
夏八这边,一条血蟒自十来丈外携着红如血的气息袭来,这显然也是一门威力不俗,且修行至大成的拳法,品阶应属玄阶上品,血蟒的凝视程度和气息较之先前的黑衣青年要强一个档次。
见到这套拳法,大牛听到一旁有武者小声道:“这是溧阳城李家的绝学拳法,没记错的话,这拳法共有四招十二式,极为讲究连贯性,若能一气呵成打出七式,这人再强也得败北。”
武者传音入耳的语速极快,是以话音刚落时,血蟒刚好杀进夏八身前一步,只见夏八仍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依旧是轻飘飘一巴掌拍出去。
虽然轻飘飘的看着很慢,但实际上速度恰到好处,当血蟒张嘴的一瞬,这一巴掌斜抽了上去,从远处看,这是一条两米多长的血蟒咬向一只瘦白的小手,两者大小完全不对等,可就是这么一只小手拍出来的一巴掌,竟是直接将血蟒拍的险些散形。
那溧阳城李家弟子面色煞白,这拳法他从小习之,气机联系极为紧密,所以威力大的出奇,在同阶拳法中都难逢敌手,但当拳法凝成的异象被险些拍碎时,他受到的气机反噬也格外可怕,若非他心性坚定,强行咽下喉咙里刚涌出来的逆血,保留下了一口气,否则他已经败了。
夏八颇为惊讶的看了这李家子弟一眼,可是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边,这人居然凭着硬撑一口气,生生的将接下来的五式拳法全部打出,气息疯狂涌出,血蟒变得修炼暴虐起来,宛若一条真正的血蟒凶兽。
如此,六式拳法已出,但见这李家弟子后力不足,第七式拳法实在难以接上,先前说话的那人叹气道:“这一拳气势尚可,但实在中气不足,怕是要败了。”
话音刚落,这位李家弟子便倒在地上,右手刚摸上胸口,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在地上,看着有些凄惨。
但这人还算实在,冲着夏八抱拳道:“阁下拳法高明,已经臻至圆满,吾不及也。”
夏八笑着回道:“哪里哪里,兄弟你过誉了,我这拳法就是花拳绣腿,上不得席面。”
这李家弟子笑容止住,心里说道:“你这是花拳绣腿,那我这岂不是一个空架子?这让我小脸挂不住啊。”
夏八见他脸色僵硬,也不在意,只是抱了抱拳,然后变看向了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