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山草海

第158章 风雪夜行路(1/2)

长路漫漫,风雪夜行人。

星夜下的雪花格外冰冷,似乎带着那遥远的,星辰所处的虚空的冰冷,牙关都冷的发颤,风一吹,好似冷进了骨子里,恨不得就此倒下,倒在那充满诱惑的暖香软塌。

用手遮在眼睛上面,轻轻眨眼,远眺向那遥远,长路漫漫,一眼望不到尽头。一种孤独的情绪悄然滋生,如春风化雨,无迹可寻。

如很久以前一样,大牛只是远眺了一会儿,便坚定不移的走了下去。

对于那暖香软榻,他视而不见。对于那孤独,他倍感亲切。

人人都知道享受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在面临抉择时,也往往都会选择一条稳定的,能安排的明白的路,若能富贵享乐一生,那就再好不过了。

若问城里有无一处安身立命之地,大牛心想,那桥洞下的石头缝或许算。在城里面,十个鸡蛋便是一笔巨款,一块肉更是他那些年里的梦想。

他爱吃驴肉,因为他没吃过。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反正周围的乞丐爷叔们都是这样说的,说龙已绝迹,那驴肉就是天上地下顶美味的肉,吃一口就不枉此生。

但那一年,风林火山。

但那一天,人心背向。

他有的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但他选择了进一步,无路可走。

那一年,那一夜,风雪交加,寒风刺骨。

一人一牛顶着风雪走进了茫茫雪原,就此生死不知。

而那一年自己多大了?大牛想了想,记事以来,自己在城里见大雪纷飞了五次,二牛也不过是一个牛犊子。

风雪依旧,两行脚印不过须臾间便被掩盖,天地无情,将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印迹都抹掉,不过,这才是真正的孤独。

“没有一点东西能证明你来过这世上……”

……

小白警觉地看向那一片温暖的雨林,这雪地里怎么会……是了,这是恶毒的荒人设下的圈套,一旦他走过去,便再也回不去了。

回去哪里?

当孤独来临时,人也好,兽也罢,他们都会想起最美好,最温暖的记忆,以此为盾,来抵御那无孔不入的孤独。

在一片雨林中,生活着一群约莫百来十只的猿猴,它们大多数皮毛的颜色都是棕色,只有一只皮毛是银色绸缎一般的。

这只奇怪的银猿受到了族群的排挤,被那些瘦小的猿猴们丢果皮,就连那些出生不久的小猿猴都敢去调戏他。

他很委屈,吃东西总是吃剩下的,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

族群里地位最高的是一只老猿,老猿年纪虽大,但智商极高,它总是能分辨出什么是危险,什么是假象,不止一次,它拯救了整个族群,包括他。

长大以后,银猿在族群中愈加格格不入,因为他那扎眼的毛色引得了很多荒人的觊觎,危险一天天逼近。

终于,在一个星光满天的夜晚,族群商量一件事,将他逐出这里。

他沉默了,一言不发。

看了几眼这些欺负他的同伴,他转身离去,准备自生自灭。

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他抬起头,看见了老猿,泪水不争气的涌出,老猿把他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他的后背。

收敛泪水,他最后看了一眼老猿,打算离开这里,不想再让族群处于危险之中。

这一次,老猿没有拦他。

亡命奔波的日子很辛苦,夜不能眠,饿不能食,他几近于崩溃,与死亡的箭矢无数次擦肩而过,可最后,他依旧落入了陷阱。

特殊的囚笼束缚住了他,五个铁环套在了他的脖颈和双手双脚,一切都向未知开始发展,生死不知,方向不知。

捕获他的荒人欢声笑语,升起一大堆篝火,任那火星噼啪窜上天空丈高,酒壶碰撞,酒香四溢,而这一切的欢乐,都基于这只难过可怜的银猿。

这一夜,浓云密布,无月无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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