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无名无利,所以大牛选择了宁静,而宁静是为了致远。
从地上站起,大牛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步步向前走去,就像是一个苦行僧一般,默默地走着,不言不语,似是下定决心要用双脚去丈量这片土地。
大牛没有回头,哪怕看一眼,因为他知道,背后就是深渊,所以他只能向前走,不能回头,否则便会跌入深渊,永世沉沦。
为什么?连头都没有回,怎就敢这样笃定?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
这句话是大牛在乌龙秘境昏迷时听到的一句话,无缘无故的,他此刻非常相信,这句话是正确的。他没有凝视着深渊,因为深渊已经凝视着他的背影。
漫漫长路中,大牛面向曙光,背对深渊。
而曙光的尽头之处,清风徐徐,有一座圣湖微波荡漾,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勾引着那路上的赶路人,使他一次次克服疲惫和饥饿,一点点的向着圣湖行走。
但这条路注定没有尽头,大牛永远也走不完,因为天是有形状的。
不知走了多久,大牛意志里的两种东西逐渐稀薄起来,一种是坚,一种是韧,那坚韧犹胜古岩和千年老蒲苇的意志被一点点抽丝剥茧,使他越来越难以支撑。
与此同时,天地间突然有一种很丧很丧的气息出现,大牛融入丧里,很快便颓废,于是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步子也越来越小。
“累了就停下吧。”充满善意的声音响起,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母亲不忍儿子吃苦,好心出言相劝。
温暖侵袭而至,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而这长路中最大的忌讳,便是泄了这一口气,松了这一根筋,如此,行走也就快要到了尽头。
双腿犹如灌铅一般,脑袋昏昏沉沉,像是戴着一个很重的头盔,身体开始打颤,发出不能再走一步的指令。
大牛停了下来,而深渊紧随其后。
就这么躺入深渊?生死不知?大牛摇头,他不想这样。
但精神力量没了支柱,又该怎样能在这混沌中撑起一片天?
一番绝望的寻找后,大牛放松了意识,“没有希望了,就这样吧,睡吧……”
意识模糊到了极点,朦朦胧胧中,一张脸突然笑了起来,大牛感觉很熟悉,于是想去看看,但是太模糊了,看不清楚。
于是乎,自深渊的边缘,他竭力挣扎着,双眼紧盯着那张脸,想要看清楚她,“她?”脑子里蹦出这么一个字。
大牛确定,他想看她,于是整个世界便帮助他看到她。
“酥酥……”大牛笑着,虚弱的叫道,但声音里依然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念。
就这么一张脸,大牛想起了一个人。于是一根光柱出现,撑起一片天。
大牛看了圣湖一眼,然后抬头对天说道:“天是圆的。”
于是他伸手画了一个圆,将天装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