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棒槌,也确实是一个棒槌,一下又一下,在油腻大叔的手里轻轻敲打着,露出的半截小腿上长着长长的腿毛,时不时用一只脚丫子在另一条小腿上面蹭蹭。
油腻大叔自称名为轩辕落,在一剑逼退两个大和尚后,他便悠悠的拽着大牛来到了这片小树林,半倚着一棵树,拿着一根棒槌,问了一个不久前问过的问题。
大牛沉默,这是一个问题,一个深刻的问题。
轩辕落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夜晚在晋阳城夜遇的油腻大叔,他问了大牛一句话,“能不能做我徒弟?”而大牛遗忘了这件事情,所以他便亲自来了。
大牛看向轩辕落,忽然认真道:“前辈,我觉得我的天赋比不过那两个人,要不……”
“停!”
轩辕落抬起棒槌打断他的话,随后变得有些不耐烦,骂骂咧咧道:“老子等了你这么久,你就这么忽悠我?那两个人我能收?我看你存心不良,活该请你吃一顿隔夜屎!”
听得最后三字,大牛面露不喜,腹诽道:“和那夏八一个嘴画出来的,绝了!”
轩辕落见大牛不喜,气的破口大骂道:“今天爷还不管了,你愿意拜也得拜,不愿意拜还得拜!”
听这口气,大牛不由得想起了田老头,简直如出一辙。又看了看树林外不语的慕容虎,大牛嘴角一涩,上辈子绝对是犯了大错,偷了这几人家里的老母鸡,不然怎么一个个跟吃了异火一样燃?
轩辕落见他怂了,赶紧恶狠狠道:“看你爷爷呢!跪下磕头奉茶!”
大牛:“……”
见大牛双腿松软,轩辕落又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小子,你要是拜我为师,这南域天大地大任你跑,包括晋阳城那家真味坊,我看你喜欢去那里,我可以做主送给你。”
大牛一听,小心问道:“送我?”
轩辕落重重点头,义正言辞道:“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更何况是我?一口吐沫一个钉,那真味坊就当为师送你的见面礼了。”
话已如此,傻子不拜!而大牛从来不是一个傻子。
至于这是否符合君子之行?大牛淡然一笑,活着是最重要的事情,而活着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只有更好的活着,才能去追求成为君子的道。就像人要吃饭喝水才有力气,当一个人吃不饱穿不暖,你让他学君子高雅?那你能不被活活分食都算是一个奇迹。
所以大牛一抖布衣,直直跪在地上,恭敬说道:“师尊在上,弟子天寻,拜见师尊。”
“砰砰砰!”
三个重重的响头拜下,轩辕落眉开眼笑,赶紧扶起大牛,就像是扶起一块宝玉一般,乐的合不拢嘴,也不知究竟为何。
慕容虎重重叹息一声,暗骂道:“分食的饿狼。”
“你觉得两只老狼凭什么独吞一只大象?”
轩辕落在大牛旁边,但他的声音响起在慕容虎耳边,慕容虎听了一甩袖子,面带愠怒的离开小树林。他很生气,所以要吃酒。
大牛目送慕容虎离开,不由得低下头来,心思有些复杂起来。
轩辕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老师或者师尊。从出生开始,我们就学习父母,所以有子随父母这一说。再大一些,我们学习周围的人,学习那些我们喜欢的人。从这种角度来说,我们一生都在拜师,只是在于开口与否,行礼与否。”
大牛深以为然,点头道:“那,师父你要教我些什么?”
轩辕落很早前就说过让他学剑,但他知道大牛问的是什么,所以他很严肃的说道:“学会怎样拿起一把剑。”
大牛抬头看向天空,不解问道:“这就是修行?”
轩辕落点头,这就是修行,他要教给他的剑道修行之法。
两人从小树林走出,但见夏八和尚七还似他们走进之前一般站着,大牛冲他们笑着摆摆手道:“没事了。”
夏八把手背在身后,一边紧张地揉搓,一边带着歉意说道:“兄弟,这事情算我们对不住你,日后但凡你有难,我夏八一定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