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熙和大牛同时点头,手刃同族人还是很让人难受的,能这样避免,已经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
看见卢青使了个眼色,大牛和周熙默不作声退下,随后三人在一个小窝棚会面。
卢青皱眉,直接开门见山道:“前天的天灾太过匪夷所思,除了我们这些有护城大阵的古城,南域其余小城死伤惨重,如今药材短缺,所有东西价格飞涨,其他四域的商行运输的大船也无端被劫。”
周熙皱眉,说道:“一域之地遭此横祸,其余四域人就这么看着?莫非还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
大牛摇头道:“不是不懂,就是因为懂,所以才看着。”
“嗯?”
周熙和卢青懵了,什么意思?
大牛缓缓说道:“自荒史记载以来,这等一域之地发生天灾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无一例外的是,这等天灾从来没有人们想的那么简单,或会在几日后波及其他四域,或是突然引出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大荒历二百一十六年,北域下了一场世所罕见的大雪,白毛风刮了三天三夜,整个北域都被雪给埋了。当所有人都以为就这样结束了,两天后,整个极北五域又刮来一场寒流,足足盛行月余,不知冻毙了多少人。”
卢青听了叹口气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周熙抬头说道:“不应该这样,不是还有人王在?”
大牛看向周熙道:“就像卢青爷爷他们一样,我们差距太远,很多东西接触不到,很容易一叶障目,所以不可以妄自非议。人王身为我们荒人一族领袖,绝非泛泛之辈,可能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他正撑着我们头上的天。”
……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可能一个人都不认识你,但就因为某些原因,他反而能理解你。
远在天边的高寒之地,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发男子擎天而立,他生的眉目硬朗,坚毅的脸庞如千锤万击的硬石一般,只是此刻他微微皱眉,肩膀有想要下塌的意思,就像挑着一根沉重的扁担一样。
……
京安古城八百里外,一个难民模样的男子追杀着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行踪诡秘,身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雾,每当温耀东快要触及他时,这层黑雾就会一个收拢,然后在百丈外打开。
又一次被逃掉,温耀东冷笑一声,周身泛起一道冷寒气息,如寒夜里有冷刀出鞘,闪亮了山雀的眼睛,冷冽了空气中的热切。
“燕然!”
当黑雾再次聚拢时,温耀东吐出燕然两字,整个人如一只黑燕斜飞出去,自那刚聚起的朦胧黑雾中,手化燕嘴,轻轻一啄,竟是直接将那黑衣人啄飞。
站在虚空上,温耀东低举着右手,凝出一团致密的白雾,隐隐能感觉到其中散发出火山般的气息,只要他心念一动,便能将这方圆百丈炸的粉碎。
若是大牛在,他一定会惊讶,因为那个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竟是在乌山里遇到的镇长,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只是保有一副他年轻时候的躯壳。
温耀东冷漠问道:“你可还有遗言?”
镇长躺在地上,摸了摸凹陷的胸口,对着天上的他笑道:“我知道自己会死,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我很好奇,我几乎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你怎么能这么快找到我?”
温耀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盯着他的双眼说道:“草河里的水草是魔根草,这么些年来一直在默默转化魔气,加上前段时间的乌龙秘境,魔将乌生死不知,你们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镇长默不作声,所以温耀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雾火落下,焚透了方圆百丈的地面,在这不知名的火焰中,镇长凄厉挣扎,叫声凄惨,不足十息,竟是硬生生被炼化为虚无。
逆时针的雾圈出现,温耀东走了进去,同时嘴里低声呢喃道:“与魔有关的东西……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