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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碎的金光逐渐破灭，如同飞蛾扑火的一瞬，猛烈燃烧过后，留下一地的灰烬。
破晓之后，紫气东来。
高大的金树抖落掉一身金粉，在晨风的柔软中，一点点风化消失，似已经被风雨洗礼千年之久，随便一点外力，便能令它那脆弱的外壳破碎。
伸手去抓，灰烬却像时间一样从手中逝去，不多时，一点痕迹也瞧不见了。
“唉……”
大牛发出一声出自心底的叹息。
叹息代表的不是遗憾，而是一种感慨。
时光荏苒，芳华易逝。
这棵金树？如果大牛猜的不错，那应该是一棵宝树残存的一道灵体。至于宝树本身，它一直用山海一般旺盛的生命精气在与对灵气的饥渴对抗，奈何这里是一处封印之地，灵气贫瘠之极。
小白背对着大牛盘膝而坐，在睁眼的一瞬，两道金色的电芒一闪而逝，随后露出了他原本的，灵性十足，黑白分明的双眼。
看着转过身的小白，大牛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白破阶了，实力猛增一截，单凭灵力气息的强度，已经堪比真人境三重武者，算上他的血脉力量，以及现在身上一股隐藏的气息，大牛觉得一般的真人境四重武者在他面前讨不得半点好处。
小白看见大牛，咧嘴一笑。
眉宇舒缓，大牛把心放下，只要小白没事就行，至于变强，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嗯？”
小白呲牙咧嘴，似乎是想到了当年被大牛吓到的场景，现在想着实力大增，报复回去。
看见小白挑衅的眼神，大牛抿了抿嘴，心想这货现在挺强的，要是硬上的话，说不定要被锤一顿。
不过，怕什么？
大牛微微一笑，把重剑和青剑收入戒中，浑身气力一震，胆魄凝实，一股择羊而噬的猛虎气息瞬间席卷而出。
纯粹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搅碎了安逸的原野风，使之狂浪起来，似是为了什么？当一股气浪从大牛肺腑喷出，来自太古的哞叫声响彻四野。
谷风身体一震，神色愕然，但很快，这抹愕然自然的转化成了两汪净水，身为器灵的他，竟是会像人一样流泪。
看着眼前的黑牛虚影，小白原地傻眼，四肢颤栗。
这是一只太古的大凶，角如硬镰，浑身肌肉如块垒一般紧实，一抖身，整片旷野都为之寂静，两只蹄子随便一跺地，便似平地惊雷般突兀。
睫眉婆娑，一睁一闭之后，谷风神色如常，但很显然，他心底的汪洋大海已经被倾覆，下意识地，或者说理应如此，他变得无比坚定。
约莫百息后，大牛从苍莽的意境中脱离出来，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如往常一般干涩。
“嗯？”
轻轻一讶，两滴咸水打在手心。
大牛伸出手一模鼻梁，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是落泪了。
心口一阵悸动，一股久违却异常熟悉的温暖重归心头，就像是身体残缺了的一部分，分隔数年，突然回归一样。
旷野上，清风拂面，有人喜不自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