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桐认真地听着,不时还提些问题,两人讨论了许久后,晓桐道:“小姐,我明白了,那我就带人去了。”
陆馨怡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笑了,她仿佛看到了自家的脂粉铺子日进斗金的场景。
安排好这一切后,陆馨怡缓步来到书房,走到桌前,她的眉头微皱,双眼紧盯着画纸,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手指灵活地舞动着,炭笔在纸上留下一道道流畅的线条,仿佛她的思维和手部动作完美地同步。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而有节奏,像是在与绘画的节奏相呼应。
她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专注于自己的创作,这种专注的神态,让人感受到她对艺术的热爱和执着。
——
一个烈日炎炎午后。
两匹大汗淋漓的瘦马,拉着两辆乌盖马车缓缓停在京郊农庄门口。车上挂着京城安平侯府标志,第一辆用的是酱紫色帘布,后边一辆用的是青色帘布。
待马车停稳,第二辆马车的青色帘布掀起,露出一位满头大汗的五十出头的妇人和一个双髻小丫环。
小丫鬟穿着一袭淡紫色绸衣,绣着精致的牡丹花,腰间系着一条粉色绸带,头上梳着两个高高的发髻,梳得妖娆动人。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粉色,举止间透着一股娇媚。
妇人身穿柳绿配竹青色窄口绣花襦裙,手持绣花团扇,身段圆润,容貌白皙,看着很是体面。
小丫鬟下车走过去拍打庄子大门,少倾,一个脸色黝黑的少年探出头来,粗声问道:“你们找谁?”然后抬眼向马车方向瞧了瞧。
小丫鬟有些倨傲的答道:“赶紧去回了少夫人。安平侯府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奉命接少夫人回京!”
“好嘞,你们稍等。”咣当当,大门又关上了。
小丫环一跺脚,走回车前,抱怨道:“嬷嬷这庄子上的人真没规矩。”
这大热天的,也不请进去歇歇脚,倒杯茶解解渴,竟然就这么把他们晾在外边等着,她们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好了,别多事。”孙嬷嬷淡淡地看了一眼小丫环,还是年纪小不懂事。
她听说,夫人派过来的周嬷嬷都是赶出去的,就这已经很客气了。
孙嬷嬷这次过来,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无外乎被少夫人大骂一顿赶走了事的,她知道老夫人对这位的态度,所以她按着吩咐做好该做的事就行。
很快,一个面若桃花、肌肤赛雪的少女在三个丫环的簇拥下,袅袅婷婷地向庄门走来。
头上梳着堕马髻,斜插着一支金海棠并蒂步摇,流苏分三束,如瀑布流星般,一路走来,一步一摇,灵动婉约。银白色配碧蓝色的广袖丝绸襦裙,盈盈一握的细腰上,系着一条浅蓝色长飘带,随风扬起,真真是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脸上带着温婉浅笑,梨涡若隐若现,更添几分娇媚。
一个身形纤细小丫鬟,举着遮阳油纸伞,脆生生的说道:“小姐,走慢点,太阳好毒,小心晒黑就不漂亮啦。”
“嗯,晓荷最乖。”声音清脆悠扬,如黄莺出谷般,煞是好听。
孙嬷嬷自然是认识陆馨怡的,刚刚失了娘亲的陆馨怡,刚入侯府的时候,一直是住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所以她是常见的。
不过,此时她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以为自己眼花,再定睛细瞧,脸还是那个脸,只是眉宇间气质变化太多了,皮肤似乎更加白皙,眼睛更加灵动明亮,眼神中流露出自信和坚毅。
孙嬷嬷不禁惊叹这气质变化如此之大,简直就像是脱胎换骨,整个人看起来了高贵、优雅,神采飞扬。
两个月怎么能让一个人气质变化这么大?在庄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可是听着些传闻,这位少夫人在庄子上差点出了事,难道是人遇到风浪波折后,突然大彻大悟的结果?
孙嬷嬷赶紧下了马车,迎了上去,笑着道:“见过少夫人,您这让老奴都不敢认了,以为谁家仙女下凡了。”
“呵呵,孙嬷嬷您这是在夸我,我听出来了。您这一路辛苦了,祖母近来身体可安好?”陆馨怡笑着应道,她对孙嬷嬷非常客气,这位可是她的大粗腿身边最信任的,在侯府时对她也是照顾有加,虽然那些照顾都是听老夫人才会做的,但是不能否认这位是个老忠仆,尽管不是很喜欢原主,却从未私下有任何怠慢过,依然不折不扣地执行主子的吩咐。就凭这,也值得陆馨怡尊重这位老人家。
“老夫人好多了,就是想您的紧。这次夫人就让老奴走一趟,想接您回去给老夫人祝寿。”孙嬷嬷笑着说道,她肚子里酝酿着如何开口说服这位任性的少夫人回府。
“这大热天的,嬷嬷先进庄子歇息一下,然后咱们再一起上路吧?”陆馨怡客套着,她就知道一定是借老夫人的光,不然夫人才不肯接她回府呢。
就瞧面前这轻车简从的两辆破马车,就晓得蒋氏接她回去有多不情愿。
若是原主的话,定要为了这般被怠慢,再闹上一场不可。不过如今的陆馨怡,倒是看得开,总是要回侯府去,她回去是给老夫人祝寿,其他的就不必放在心上。
这个时代出门要户籍,否则寸步难行,她的户籍现在侯府,她必须回侯府,才能想办法拿到户籍脱离侯府。若不是为了这,她倒真愿意在这庄子上逍遥自在过活。
如今也不过就是忍一时之气罢了,她若是生气正中蒋氏下怀,她才不会上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