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您有什么吩咐,少夫人?”
“这墙又不是咱侯府弄塌的,干嘛让咱侯府花银子去砌?”
那花匠张着嘴一脸懵懂看着陆馨怡:少夫人,您真这么认为的吗?明明是他们挖树才弄倒的墙啊。
陆馨怡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咳嗽一声,道:“这墙塌得太蹊跷,指不定真是如晓荷所说,就是那边故意推倒的呢,万一我们花钱砌好了,他们又使坏怎么办?”
几个花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吧,只要不怪罪他们,但凭少夫人做主吧。
“好了,就这样吧,你们把土回填回去吧,不要再挖了。”
再挖下去,这一整面墙估计都会塌掉了。
“是,少夫人。”几人忙不迭的又干了起来。
陆馨怡吩咐完,也不再管着树的事了,瞧着这塌了的墙,不知怎地就心情飞扬起来,就差哼着小曲了。
转身欲回书房,晓桐走在她的身侧,“小姐,不等晓荷了吗?”
刚刚小姐可是说,让晓荷过去抓人过来修墙的。
“就让她追着她那小冤家,跑几圈吧,多跑跑有利于身心健康。”陆馨怡灿烂地一笑。
冤…冤家?晓桐弱弱地抽气心道:小姐,您这么抹黑自己丫环名声,真的好吗?
陆馨怡哪晓得这里“冤家”还有其他含义,继续笑着吩咐,“晓桐,没事就让晓荷过去世子府找找小猴子理论理论,这墙弄塌了,总得负责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可不行。”
晓桐算是听明白了,小姐就是瞧着隔壁不顺眼,就想弄点事给他们添添堵。
“是,小姐。”
——
定国公世子府,梧桐院。
书房内陈设古朴而典雅,肖世子坐在精雕细琢的紫檀木书桌后,眼神深邃地凝视着面前的卷宗。
此时,肖一站在书桌前,声音沉稳地向肖世子汇报着最近几日安平侯府的动态。
“主子,这两日安平侯府发生了不少事,龚世子在春风楼被人重伤昏迷。姚二公子带着侯院正上门诊治,还送了很多名贵药材。晚上侯爷也回府,与杜老夫人密谈了许久,府内护卫加了一倍。”
肖世子的目光从文卷上抬起,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哦?怎么回事?”
肖一继续汇报:“据府中下人私下议论,龚世子在春风楼遇到爱妾莺莺与人发生冲突是被人重伤。属下觉得这件事背后或许不简单,应该是有人故意做局。”
肖世子的眉头微微皱起,龚钰的爱妾?那不就是在茶楼下被发卖的那个,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陆馨怡,似乎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继续监视,看看她接下来有何举动。”
肖一点头应是:“是,世子。你是觉得龚世子这事可能是这位少夫人干的?”
肖世子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龚钰那个爱妾,就是中她算计被发卖青楼的。”
肖一咋舌道:“这位少夫人不会这么狠吧,听说龚世子一度生命垂危。”
肖世子皱了皱眉,“她那玉佩可查出来历?”
肖一 道:“尚未查到,那玉佩做工如此精巧,定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连城,不像是商户出身的林家能够拿得出来的。”
“那就继续查。”
正在此时,小猴子一溜烟跑了进来,喘着粗气:“少爷,那边...那边墙塌了,她们把墙给...给挖塌了。”
小猴子好不容易甩掉了晓荷的追踪,围着世子府跑了一大圈,终于不见了晓荷踪影,才过来跟少爷来汇报,他可不想小辣椒来打扰少爷。
但是又怕被小辣椒给赖上,没办法只能过来少爷这里求救。
肖世子与肖一闻言,走到书房门口,顺着小猴子指的方向远远望过去,见那倒塌的位置视野极佳,可以将隔壁整个秋水院的景致尽收眼底,院子格局与自己的梧桐院倒是相差无几,就是多了些女人喜欢的花花草草。
肖一见状道:“主子,我去叫人来把墙砌上。”
肖世子闻言不禁眸光闪烁,“这墙又不光是咱世子府的,不砌,浪费银子。谁挖塌的谁砌。”塌了正好,干嘛要砌!
“啊?少爷,不会吧?隔壁都是女眷,若是瞧见咱们怎么办。”小猴子问道,心想赶紧砌上吧,少爷,这小辣椒要是总过来追他,他跑的很累啊。
“你怕见人吗?”
“那倒不是。”小猴子抓抓头,“就是怕别人说咱们偷看。”
毕竟那边都是女眷。
“你会去偷看吗?”
“才不会呢!”小猴子挺了挺胸膛,只有变态才爱偷看呢,而且隔壁的女人们都那么凶,躲都躲不及,哪还敢偷看?小猴子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耳朵,隐隐感觉还有点疼呢,还有刚刚被小辣椒追的满世子府跑,气还没喘匀呢。
“去给我打水,我要沐浴。”
“啊?”少爷你话题转的太快,我有点跟不上。
眼见肖世子转身离开,小猴子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肖一则心里还想着主子就是聪明,走着瞧吧,隔壁的一群女人自会主动砌墙!
“少爷,水打满了。”小猴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肖世子起身走向浴桶,褪了衣服,坐了进去,双臂搭在桶的边沿,缓缓闭上眼睛。
山洞里的女人..那白皙的玉手...夜半软糯的歌声...墙头明媚笑颜...街上飘逸身影...茶楼下...
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有如一盏灯,嘭地被点燃。
面前出现了一个山洞,一棵闪亮的树,伸出五个细长、柔软、盈白、细嫩、葱段般的枝桠。枝桠在沿着他的头蔓延着,顺着脖子,缓缓爬向胸膛,一直往下再往下…
他猛地睁开眼,琉璃般的双眸中染上异色,如黑夜般深沉,双颊绯红,呼吸有些急促。狠狠地一甩头,他试图想将刚刚的场景从从脑子里甩掉,眸中射出一道冷厉的寒光。
这可恶的心魔总是如影随形,竟无法摆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