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暗自思忖着,额间的一缕发丝被轻扯着带起一阵细碎的疼痛,她蹙眉不禁轻呼出声。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纤细的身影赶忙退后跪下求饶,而年世兰却是没有看清身后之人,颂芝已然快一步掌掴了上去道:
“怎么当差的你,怎么当差的,你......”
“住手!”年世兰轻抚着额发,微微蹙眉,冷声喝止了颂芝的打骂声。
颂芝见状赶忙停手,而福子已然被扇了几个耳光后,泣不成声求告着。
颂芝立即给她递去了一个凌厉的眼神,福子立即收起了哭声。
一旁的周宁海上前反手抵住了福子的胳膊,福子只能被摁下俯首跪着。
“放了她。”
年世兰从镜中给了立于身后的周宁海一个眼神,周宁海立马意会松开了钳制住福子的手。
“虽说翊坤宫规矩大,但福子毕竟是新人,不然也不必费皇后娘娘一番心思,让她来翊坤宫学规矩了。这学规矩并非一日可成,你们何必心急呢?”
这样懒懒地说着,年世兰往妆台上看去,捡起一只红色宝石珠钗递向了身后的福子又道:
“起来吧,这个就赏你了,日后当差小心些便是了,这里有颂芝伺候,你下去吧。”
“还不谢恩?”周宁海见福子两眼含泪只是看着那珠钗,不敢伸手接过,大声提醒着。
“多谢娘娘赏赐,奴才日后定尽心伺候。”
福子颤抖伸手小心接过,躬身退了出去。
颂芝紧接着拿起檀木梳帮华妃盘起了发,而周宁海微微上前半步,在年世兰身侧小声建议道:
“娘娘,您何必赏赐她如此贵重首饰,找个由头奴才便处理了她。”
“今儿你们俩都在,日后便谨记一条,日后翊坤宫能多干净便要有多干净。”
华妃轻轻将金色的凤穿牡丹步摇插入发间,声音是冷冽无情的。
“是,娘娘。”
两人虽不明所以,但一向习惯臣服于自家主子,闻言相视了一眼皆神情肃然。
“只是,这福子是皇后的人......”
颂芝虽不明白为何一向杀伐果断的主子,如今却要保守行事,但亦是不忘提醒主子福子是皇后安插的眼线。
“虽说翊坤宫不沾人命,但这人命算在谁头上,那就是旁人的事了。”
年世兰对着铜镜轻轻扶了扶发髻,对着镜子的自己似是非常满意,嘴角是一抹明丽的笑。
颂芝同周宁海两人对视一眼,见主子有了主意,放下了心,神情松散了许多。
“眼下时辰还早,不必传轿撵了,本宫步行前去。”
年世兰依然一身嫣红牡丹锦缎的鲜亮宫装,曼妙身姿摇曳款步行走在仿佛无尽头的永巷,这倒让她想起自己上辈子傲慢无知的人生路。
看着迎面走向自己的来人,皆退避行礼不敢直视,曾经的自己对这情形是傲慢得意的。
历经一世,回想自己跌落高台,这些人却为了讨好新人,少不得都争抢着踩自己一脚。
如今的年世兰对过往的一切只有深切的恨意,那冷厉的眼神忽地带着杀意,神情决绝似孤傲的兽。
传说便是有言:
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便是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