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华妃那点心思早就写在脸上了,她倒是想捡个便宜儿子,但皇上不点头她也就是妄想。”
“齐妃姐姐果然真知灼见。”
一旁的富察贵人见旁人不搭腔,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态度甚是讨好奉承。
齐妃倒是微微点头含笑,难掩得意之色。
皇后此时走入殿中,一派端庄雍容,行走间似闲庭信步,神情比往日更宽和。
“近日也无甚大事,只是华妃似是身体有恙,大家都是姐妹,不妨多关心些。”
“华妃昨个还好好的,说病就病,怕是心思多犯了心病,昨夜皇上甩手离开了翊坤宫,我们便上门探望,怕是华妃更要多心了。”
齐妃甚是得意,说到最后竟轻笑出声。其余妃嫔亦是神情微动,不乏有好奇看热闹的。
“罢了,本宫看华妃应无什么大事,这几日她心绪不宁,待日后她身子好了再看也不迟。”
齐妃所言甚是无礼,皇后接下话头却无半点指责。
这人心所向,便是寥寥数语间也看得分明了。
“只是,皇上近日倒是心绪烦杂,各位妹妹却是要好生伺候,也好让皇上舒心安于朝政才好。”
皇后一句简单吩咐,下头的妃嫔小主却是都来了兴致,皇上昨晚被华妃气走,想必甚是恼怒,若自己能在这个时候安抚一二,那真是难得的机会。
自请安过后,皇帝的养心殿便是热闹非常,不断送来了流水似的东西,各色滋补提神的点心汤水,各色提神养气的香包,更有在外求见要给皇上纾解心结的。
胤禛自是知道都是因为自己昨晚出走翊坤宫之事,底下的妃嫔小主都起了亲近之心,只是听着苏培盛时不时的通传,却没有一样从翊坤宫中送来的东西,再看向那一桌各色俗气之物仿佛更气闷了。
胤禛无奈微微舒了口气又伏案批折子了,就这样到了晚膳的时辰,胤禛起身路过那一堆东西只随意一瞥,刚想让苏培盛扔掉这些,却发现存菊堂送来的藕粉桂花糖糕。
胤禛上前徒手尝了一块,依然是软糯清甜,一如往日。
虽说这藕粉桂花糖糕难免让他想起福子流产痛失皇嗣之事,只是时过境迁,当日沈眉庄亦是受了委屈,也未得到什么补偿,到如今也是许久不见沈贵人了。
“苏培盛。”
皇上唤来苏培盛,吩咐道:
“带上几道御膳,去说一声今晚朕去存菊堂用膳。”
苏培盛领命就转身去办了。
“娘娘,今晚皇上没翻牌子,却是指名去了存菊堂。”
年世兰独自一人坐着用膳,听着周宁海进来说了皇上的去向,只轻哼一声算是应答,脸上并无波动。
“听说是沈贵人送去的‘藕粉桂花糖糕’甚是合皇上心意,皇上当即便去了存菊堂,这沈贵人当真运气好。”
她一连尝了两口那小褐菇,倒是如印象中一般的鲜美,正要下筷再尝一口,颂芝却眼疾手快换上了一品鲜笋小炒。
年世兰抿唇看了眼颂芝丝毫不退让的神色,只好作罢。
“你以为这真的是沈贵人的运气吗?福子流产之事,沈贵人被冤,这藕粉桂花糖糕是旧情亦是冤情,皇上心有愧疚,自然会去。这沈贵人的确心思玲珑,对了,那日她身边的安答应,此女仿佛谙熟香料之道,道是可以留意着。”
用完膳,年世兰饮下清茶漱了漱口,竟是又翻看起新得的画本子。
翻开那簇新的扉页,一片洁白带紫的望春玉兰花瓣,竟无声掉落在手中书页之上。
年世兰轻轻捡起,细看那落花,顺手夹进那书页之中了。
短短数日,原来属于望春玉兰的季节便过去了,接下来便是属于杏花的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