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又折返,一脸肃然,躬身静听华妃示下。
“本宫十分喜欢玉台金盏的花香气,想在这宫中多放几盆,而眼下本宫身子有恙,不知道是否适合。”
“回娘娘,此花在室内养上一盆倒是不打紧的,只是此花花香馥郁,且微微带毒,并不适合在狭小的宫室里放置数盆,亦不适合放置不透气的寝殿内......”
温实初语声轻缓,和盘托出,年世兰却是打住了他的后话,追问道:
“此花有毒?可会致命?”
一般常人闻听有毒皆会退避三舍,实属正常,温实初不疑有他,接着又解释道:
“娘娘不必过于担心,若过多吸入此花花香倒会使人头晕,有脉象异常,心悸发抖的症状,只要远离花香便可自行恢复;若要致命除非食用此花花汁,茎叶,赏玩此花只要注意少量闻香并勤于通风便可,娘娘安心。”
年世兰发现了此中关窍,一颗心跳得飞快,她心念转了数念,才平复心绪道:
“幸好有太医在,本宫今日受教了,不曾想这小小金盏花居然有毒,若是喜欢调香的人误用了此花可怎么好?”
“娘娘过虑了,调香所用草植香料皆出自香谱,若非香谱之上所录用记载的原料,寻常香料师傅也是不敢乱用的。再者,这玉台金盏十分名贵,自唐朝引入培育,若非皇亲贵胄寻常人少见不说,若要制香亦更是不可实现的。”
温实初耐心解释,见华妃轻轻点头思虑着再没有了疑问才悄声退下。
送走温实初,年世兰倚着软靠思忖了许久。
看来安答应两次侍寝被退,源自事件背后的皇后,只是皇后为何要如此针对一个低微的答应呢?
倘若此次安答应此事并非所谓宿命所致,那是否说明自己还是有逆天改命的机会?
眼下疑团是解开一个又来一个,倒是半分不给人松懈的机会。
次日便是丽贵嫔封贵嫔的册封典仪,虽说贵嫔也属尊贵的位分了,但毕竟是从嫔位小小上升一阶,册封礼仪倒是和封嫔时候差不多的。
便说那礼服亦是封嫔时候的礼服小小改动赶制出来的,丽贵嫔虽有小小遗憾,但到底也是荣耀。
这一个个恭贺之语中都是明里暗里地提到子嗣,这话在丽贵嫔耳里听多了,仿佛不像恭贺倒像是反讽了。
冗长的晋封之礼过后,丽贵嫔便开始期待入夜时分皇上的到来。
今日丽贵嫔新封,皇上定是要去留宿庆贺以示天恩。
丽贵嫔曾经亦是王府美妾,在王府中也是有一枝独秀的时候,不然以她的家世,也不可能无子嗣入宫便为丽嫔了。
只是她向来胆小,王府中又处处传闻当时为侧福晋的华妃如何狠辣,她虽得盛宠却半点不敢与华妃争锋,与其为敌不如臣服依附。
如今华妃看不上自己有意疏离,但若自己能一举得子,那自己与华妃也能平起平坐了。
华妃再狠戾毒辣也越不过皇后去,自己的荣宠还不如指望皇上。
烛火朦胧映照下,她对镜轻抚了抚脸颊,巧笑看着镜中随着年岁增长却愈加娇丽的容色,一时眸含春水清波流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