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是晴好的天,入秋的圆明园也褪去了夏日炎热。
自从安常在不得招幸受冷,倒是开始尝试着做起了香料,趁着夏花未老,便邀了莞贵人、沈贵人一同去湖边采些蔷薇。
而带着温宜出来玩耍的曹贵人同端妃两人,老远便被姐妹三人的调笑声吸引。
”这姐妹三人感情甚笃,哪怕有一个得宠或失宠的,倒总是姐妹齐心,想来这三人日后福报大着呢。“
端妃含笑看着姐妹三人笑语嫣嫣,当真是青春正好的年纪,曾几何时她仿佛也短暂地拥有过。
曹贵人见端妃满眼歆羡,倒是十分不屑,只不以为然淡淡道:
“这外人看着的确是那么回事,不过内里嘛谁又看得清呢......哎?娘娘,您瞧那不是康禄海吗?”
随着曹贵人示意,端妃抬眼看去,的确是康禄海,他正给莞贵人殷勤地行礼问安。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并不能听见两人说些什么,只是康禄海那满脸堆着油光的圆脸,早就笑成一团,不用听便知道,康禄海定是极尽讨好奉承。
“康禄海啊,从前便不老实才会得罪了华妃进了慎刑司,这样的人,姐姐还念着旧时一点情出手相助,若换做妹妹,这背叛旧主的人,可万万不可用。”
曹贵人轻声提醒着端妃,端妃眉头微锁似是在思量:
“康禄海不是说替本宫去拿药了吗?怎么走到了此处?”
见旧时主仆相见,两厢倒是聊的投契,端妃又无奈轻叹一句道:
“本宫何尝不知他朝秦暮楚的性子,只是若他真的寻着了好主,哪怕说明缘由,本宫也会任其来去的,何必如此阳奉阴违呢?想来本宫这身子,哪里还指望有奴才能忠心不二呢。”
曹贵人闻言不禁黯然,但更怒其不争,她拉着端妃的手满脸不忿:
“姐姐,您贵为妃子,又得皇上敬重,康禄海这样的人你都能忍。您放心,您就在这端看着,这莞贵人当真不懂事,若胆敢觊觎您的人,嫔妾自然为娘娘分说。”
端妃正想出手阻拦,曹贵人却早已几步走向姐妹三人。
“哟,康公公,娘娘外出身旁倒是寻不到人随侍,倒是有闲情逸致陪着昔日旧主在此赏花。”
曹贵人正气闷,三人行礼全然不放在眼里,只逮着康禄海质问。
“贵人小主误会,奴才当真是替端妃娘娘办事,只是恰巧路过见着莞贵人自然问候一声。奴才这就去忙差事。”
康禄海说完正要走,曹贵人见他不曾折返去煎药局,而是掩饰行迹往另一头的内务府,被这油嘴滑头的奴才气得不耐。
“康公公你倒是好得很,端妃娘娘明明同我说差你去拿药,居然事到如今还要做戏,存心耽误娘娘用药吗?”
康禄海一脸疑惑,不知曹贵人何出此言,只得折返又跪下认错:
“曹贵人明鉴啊,娘娘当真是让奴才去内务府领些秋日的厚实料子。您当真冤枉奴才了。”
“如今才是八月,就是端妃身子再不济,殿内还用着冰,你要狡辩也不寻个好借口。我倒要看看你这二两重的骨头还经得起入几次慎刑司。”
康禄海挺直了腰杆大呼冤枉,一旁的莞贵人实在看不下去,上前辩解道:
“曹姐姐,我看此事确有误会。许是康公公记错了端妃娘娘交代的事,眼下不如让他赶紧回去问好了,才是不耽误娘娘大事。”
康禄海这下微微安心,还好有莞贵人替自己说几句。
“莞贵人,按说这话不由姐姐我来分说,但你应该知道,眼下康禄海是端妃娘娘宫里头的奴才,就算你们主仆情分再深,也没有伸手到端妃娘娘宫里挑奴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