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一顿编排,竟叫曹贵人下不来台,羞愤难堪。
众人再见她如此傲气得意忘形的样子,就是有心讨好奉承也都说不出口,不敢再轻易接近了。
而年世兰鼻息轻哼一声,媚眼懒懒地微挑,淡淡扫视一圈。
众人畏缩的神色很是让她满意,皇后更是因为方才华妃的话,面色也是十分不好看。
她端起茶碗,遮掩着自己极不自然的神情,这让曹贵人晋升的事儿,自回宫后为显示自己待下宽和,她也的确在皇上面前提及了。
皇上只道战事频发国库空虚,后宫能省检便省检些,此事搁置来年再说。
事后再想才回味过来,定是曹贵人自己手脚擦得不干净,沈贵人落水之事,虽由康禄海担下,但多少还是让皇上留下了疑影。
华妃今儿这么一提醒,倒像是自己诓骗了曹贵人一般,倒无端让妃嫔们猜忌起自己用心,更是质疑她作为皇后对后宫之事裁决的权利。
年世兰见众人皆缄默不语,忽然生出一种自己不合时宜的错觉,她捏着丝帕掩面,仿佛十分困倦。
“皇后娘娘,臣妾昨晚侍奉圣驾劳累,想先行回宫了,娘娘勿怪。”
年世兰放下茶盏,起身同皇后福了福不待皇后出言,便径直告退了。
“娘娘,今儿曹贵人得了好大的羞辱不说,连皇后的脸色都一阵青白的。”
颂芝想起方才众人多变的神色,自觉十分可笑,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上次栽赃本宫推沈贵人落水的人十之八九便是她,不过,端妃也脱不了关系就是了,待本宫腾出手,再慢慢陪她们过招吧。”
年世兰斜靠着辇轿又拢了拢斗篷,阖着眼扶额盘算起心事。
***
而另一边的养心殿书房中,年羹尧正跪拜在地呈上了自己手中掌握的行贿之人的名册。
“此名册便是向臣行贿之官员名册,臣未免这些人起疑,也为了掌握证据,不但全数收下行贿财物,也曾处事嚣张,留下不少话柄。臣已将所得之物收拢了起来,只是许多财物尚在西北,不过臣愿意拿私产相抵,上交国库。”
此名册华妃早已备好,也同自己讲了为何选择这几人的理由,年羹尧如今勋冠三军,贵极人臣,再看此名册中的人,自然也有恃无恐的。
胤禛抿唇只扫视了一眼,那名册倒与岳钟琪呈上的出入不大,他心中稍安。
不管年羹尧自首之心是真是假,至少这名册和财物都清晰明了,再听年羹尧此番言语,倒是显得他良苦用心了,自己自然不好再追究。
“你便起身坐下吧,既然这些都是你千辛万苦掌握的行贿证据,那此案便交由你来办,这些行贿罔顾国法的官员该查办的查办,革职的革职。”
年羹尧端坐一旁,闻听此案皇上竟然要交于自己查办,那便是待自己一点疑心便没有了,他起身又跪下谢恩,言语恳切,势必要将贪腐之风压下去。
胤禛见匍匐在地的年大将军如此诚恳忠心,倒是满眼兴味。
一人之下的权柄在手,生杀大权在握,若如此权利之下,他年羹尧能守住忠心,那他便不再如此堤防戒备着年家,他们便是千古榜样的一对君臣。
“只是卓资山调派将领之事,皇上是否有了定夺?”
提及这派遣将领的事,皇上脑中那几个名字粗粗地过了一遍,却是下不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