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这消息可靠吗?”
延庆殿中,小叶子着急忙慌地入殿,将得来的消息告知给了端妃。
“娘娘,千真万确,今晚那周宁海被哄得喝了不少酒,这年大将军回京,鸡犬升天的,宫里奉承的小太监多着呢,他自诩是海字辈儿内监里头的老人,一向讲究这些虚名的。只是不巧,皇后宫中也有个小太监在场。”
端妃的心急慌慌地狂跳,脑中飞速地盘算起来,周宁海是华妃心腹,想必消息错不了。
“今儿是十五,皇上此刻身在何处?”
“娘娘,奴才回宫的时候,皇上还在翊坤宫那头,只是遇见了小夏子去皇后宫中报信,说是晚上会过去。”
说到此事,小叶子不免有些气馁,这皇后宫中也得了消息,那想必皇后也会给皇上引荐新人的。
“呵!如此本宫便更能省些心了。吉祥,帮本宫梳妆,小叶子去景仁宫附近宫道上候着,皇上若出来便来御花园支会本宫。”
“娘娘,这皇上去了景仁宫,怎会再出来?”
吉祥不解,道先一步问出了疑惑。
“此次安排将士人选十分紧要,此战势在必得,是建功扬名的好机会,皇上选了谁便代表他属意谁,所以皇上才如此难以抉择。皇上登基一年有余,皇子还不该是露面的时候,但皇后要为三阿哥这个长子谋划,这个机会哪怕她会得罪了皇上,她也不甘心错失。”
“原来如此,那便是只有咱们公子最适合了,齐家武将世家,咱们老爷又是开国元勋。”
端妃唇边慢慢浮起一缕哀凉又冷寂的淡笑。自从父亲因病去世,齐宥宸实在年幼不足以承袭父职,她齐家便冷寂至今。
那一碗太后给自己的安胎药,虽然是算计华妃的,但清醒如她哪里会不害怕。
不过眼下好了,她齐家很快便会起势,年羹尧她也会慢慢将他拉下来,也好出了自己心头这么多年的怨恨。
她上了淡淡口脂的唇边,笑意逐渐浓艳,温婉中又透着锋芒。
深冬月半的月色清冷素白,幽清的光辉在静夜里越发分明。
胤禛在回宫的路上,只觉这月色凉寒,随着夜风无孔不入地侵入肺腑。
不知是不是年羹尧回京的缘故,还是受了太后的训斥,华妃近来愈发小心谨慎,没有了从前的痴缠贴心。
连待自己无微不至,顺从贤惠的皇后,如今也隐隐有了旁的心思。瞧着这素白如梨花的月光,他倒想起来碎玉轩的梨花满堂。
“苏培盛,去碎......”
胤禛刚想说出碎玉轩三个字,却闻听御花园的假山石台之上隐约传来宫女的声音。
“娘娘,天冷了,这个月的月亮也看了,咱们该回宫了。”
“是谁在那里?”
胤禛只觉意外,此值隆冬,虽是月圆之夜,但谁又愿意在这北风里赏月呢?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怎会在此?”
一阵窸窣声,端妃主仆二人从假山上款步下来,跪拜在胤禛面前。
“端妃?这大半夜的,你身子也不好,怎么会在这里吹冷风?”
胤禛十分意外,会在此时此地遇到端妃,只是从前每每见到她,总是一副病容,今晚在月色下,那莹白朦胧的月光倒染地她愈发温婉柔情,不见丝毫病容。